第48章

医食无忧[穿越] 青猫团 3299 字 7个月前

两人各自洗漱完,就直奔小厨房而去,因走得急,路上还差点撞上一个急匆匆去倒便桶的小厮,瞧他来处的方向,似乎是李夫人院里,两人倒是幸运地没有撞翻那桶秽物,只是那小厮心有余悸地晃了晃,反是将桶上遮掩的木盖给晃下来了。

余锦年无意中瞧了一眼,忽然一愣,问道:“这可是李夫人的溺桶?”

小厮见他如此唐突,竟然问这样不知礼数的问题,既是嫌弃又是不好意思回答,只缩着脖子点了点头。

余锦年猛地一拍脑袋,大惊小怪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个病。”

季鸿蹙着眉很是无奈,这少年与别的倒是迟钝,唯独在研究病情上倒是钻劲得很。

余锦年也不去厨房了,掉头往李氏院子里去,想要为此验证诊治一番,他大概知道李夫人是什么病了,这并非是一般的腹痛,更不是什么鬼神附体。

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紫质症。

第51章 翡翠玉卷

紫质症此病,就算放到余锦年前世来说,也是一种十分少见的疾病,又因此病怪异,许多病人一是没有什么特殊症状,身上亦无典型的皮疹或出血,二是病人自己也常模模糊糊地说不清楚到底哪里不舒服,因此又常常被误诊为其他疾病,甚至有人为此进行了本不必要的手术。

余锦年也只是接触过此病两回,未曾深入研究过此病的来龙去脉,故而初见到李夫人的时候,也只以为他是某种内脏疾病所导致的腹痛,并未及时想起紫质病来,直到方才见到那小厮拎走的溺桶,这才恍然大悟。

紫质病中最显著的一个特点,便是小便变色——

将紫质病患者的小便放于室外曝晒半个时辰,便可肉眼见其颜色渐渐变得如红葡萄酒一般,这一典型特征是紫质病发病期的显著信号,在没有其他良好检验手段的此时,则是一个十分具有参考价值的诊断标志。

再结合李夫人经前间歇性腹痛、见光则痛、神志混沌、癔症等症状,余锦年愈发怀疑,她正是一位紫质病患者,若真是如此,那么那位成空法师所给她的真丹糖丸能够缓解她的症状,也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高糖食物能够缓解紫质病急性发作时期的症状。

余锦年心中忧虑,于是快速往李夫人院中走去,又因那溺色变红,怕是李氏发病了,不由脚下更快了几步。

他赶到时,果不其然听见了李氏的叫声,正待要进去,就见管家匆匆找来。

管家听到李氏的痛呼声,只当是习惯了,并无甚么反应,当前的头等要事乃是今日的素斋席。远远看见了余锦年,他心下未及一松,却又看到了旁边一身银绣白衣清荣华贵的男人,顿时感觉自己比院儿里那个李氏还要头疼。

想起昨日此人一脚踹开他的房门,亮出一枚蔷薇纹的玉佩来,自称是郦国公府的人,勒令他即刻搜寻府上走失的一名少年。他们杨府虽处一隅之地,却也因自家经营的除却赌业,还有诸多其他私类,尽是些见不得明光的,故而也常与官府打交道,知道些动向。

郦国公府季家是怎样的贵族豪门啊,那可谓是簪缨之族、鼎食之家,其祖上乃是武将出身,是开国夏帝左膀右臂的人物,手段狠绝、数战数赢,后大事成论功行赏时,因功勋卓越封世袭郦国公,乃是开国四公之一。又因其铁汉柔情,常于其旗帜上绘一朵蔷薇,戎狄之属见此蔷薇莫不惧之,故而其军又被边关百姓称为“蔷薇军”。

虽如今郦国公已传嗣数代,兵权已释,季家子孙也渐武向文,然此蔷薇纹却传下来,成了郦国公府的象征,寻常百姓莫敢仿之,且其花纹特殊,一眼便知。

当日他见了那玉佩,想起县令大人酒过三巡时说及的这桩轶事,顿时骇得双腿发软,哪里还敢细细端详对方模样?那可是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他们杨家捏得灰飞烟灭的人物!

今日偷摸多瞧了两眼,又不由从季鸿身上品出些与旁人不同的高贵来,又恨自己眼瞎,没更早发觉此人不同寻常……既然那男人是郦国公府人,旁边那少年又是个什么身份?

管家揣摩了片刻,自余锦年身上竟也咂出些尊贵意味来,不由心中惴惴,委实不想上去搭话,恨不能当即将这两尊佛请出去。可一边是惹不起的郦国公府,一边又是闹妖闹鬼的自家,那白衣上师又是点名要让那少年来做斋——这真是一出越演越乱的好戏,这让他如何是好。

今早本该是早早唤那少年起来准备斋膳的,可一想,那季公子也睡在里头,他哪里敢进去扰人清眠啊,只好派人守在院外,吩咐若是二位公子醒了便来告他一声,谁知这两人醒了就四处乱走,害他找了好半天。

管家纠结着踱步,好容易走到他俩面前,朝余锦年恭敬行礼,为难道:“余、余小公子……”

余锦年见天气微寒,管家竟然大汗频出,应道:“嗯,怎么了?”

管家腰垂得更低,硬着头皮道:“因昨日敝府生了那样的事,上师临时决定在兰桂院中诵经祛邪,今晚酉时再行法事,这素斋……可劳烦小公子,于酉时前准备妥当?”

原只是准备素斋的事,余锦年点点头:“妥的。”

管家大松一口气,又朝季鸿行礼,这才忙不迭退下。

季鸿道:“你若不想与他们做,便一口回绝了就是。”

余锦年笑说:“来都来了,不过是几道菜,也不费什么功夫,只当是看热闹的代价了。”

两人说着走进李氏的院子,此时,那邹恒已经在里头了,杨二爷也在旁边气得团团转,一众仆妇小厮连哄带劝,试图说服在榻上打滚的李夫人起来喝药,而那李夫人只捂着肚子哀声痛号,疼了一身的冷汗,将额上发丝都黏成了一绺一绺的,极无形象。

邹恒见他进来,老大不乐意地白了一眼,而杨二爷则是憋了一股气,却因昨日被管家点拨了一通,不敢再上来找他俩的事。

余锦年对杨家人不感兴趣,但对这种紫质病很感兴趣,毕竟这样罕有的病是万里挑一,极难见到,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国医一生也未必能见上几次,更遑论是年纪轻轻的他。有此积累经验的机会,余锦年岂能放过,自然是要上前去查看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