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见此,脸色一沉,将碗放回桌上,起身便走。
余锦年心头一跳,心道这家伙这回怎的这么不好哄,自己也没做什么,不过是想偷偷藏一坛酒罢了,他就生这般大的气,可是脑子里却想不出什么好辙来,更怕季鸿一气之下将他扔出门外,于是一个激灵扑了上去,屁股拍在他的膝头,抱着不撒手。
季鸿寒着嗓音道:“下去。”
余锦年:“我不。我下去你就要把我关外头了!”
季鸿:“下不下去?”
余锦年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下!”
“行。”季鸿点点头,抬手抓住了他扣在自己肩头的手腕,狭长的眸子狠狠一眯,“这可是你自找的,过会儿胃疼起来,可不要怪我。”
余锦年没明白过来,就被季鸿摔到了床上,幔帐似两片宽大的落叶,簌簌地合拢下来,压住了一榻风光。没多大会儿,余锦年就哼唧唧地往外逃,结果自然是被抓回去,锁在一道温润的身躯与结实的榻板之间,腻了满身的汗渍。因为扭动得厉害,胃果然疼起来,隐隐的往外冒,但是和巨大的畅快混杂在一起,渐渐地反倒不是那么明显了。
但正如某人事先宣言的那样,直到了结,他也没依着余锦年的性子停下来。
“不是什么事都能依着你。”季鸿道,“我将你惯坏了。”
娇弱的小余花,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扔在凌乱的榻上,是零落成泥碾作尘,谢了春红无数。余锦年觉得自己像是花苞被掏去了蕊,树干被凿穿了芯,内里空空,骨散肢软,被人摆成各种靡艳而匪夷所思的形状,成了刀俎上软趴趴的肉,是季鸿碗里的排骨。
被嚼碎了反反复复地碾过一遍,余锦年再也不敢说“我错了”三个字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多说多错,季鸿就是因为这三个字而生气的。犯罪还有未遂一说呢,更何况他只是嘴馋了,想藏酒而未遂,竟平白无故惹了这么一遭罪,被人双面煎了烙饼。
但煎烙饼的时候他也反省了,好像真的不能怨季鸿太凶,委实是自己前科太多,头一天信誓旦旦说再也不敢了,翌日就大摇大摆顶风翻浪的事儿他干得太多了,“我错了”三个字就跟哄小孩似的,张口就来,还每次都说得特虔诚,真怪不得季鸿这般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