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卓良几乎可以想象宫家现在乱成什么样,宫夫人素来管家一把抓,现在她突然病倒了,家里怕是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而宫卓玉那个废材,不惹事就谢天谢地了。
“还有就是……吴姨娘收了明碟,要被老爷正式娶做二夫人了。”
若蓝有点迟疑的看着宫卓良,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个更劲爆的消息。
“嗯?我娘!?”
若说第一个消息宫卓良还能当笑话看,那第二个就真的惊到他了,宫卓良阴谋论的首先想到了宠妾灭妻,害人的还是自己亲娘,但马上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虽然和吴姨娘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宫卓良对这个娘亲还是比较了解的,按说以她的本事,若是真存了想扶正上位的心思,也不会被母老虎牢牢打压这么多年了。
其实当初吴姨娘在一众追求者中选中了宫老爷,看上的是他的老实腼腆,你想一个清秀俊俏的年轻公子站在你面前,稍稍逗弄两句就脸红紧张的,家境又只是普通,谁都会当他是无害。
而吴姨娘就真是看走眼了,这人实在是无害到了无能的地步,清官人儿的身体给了他,才知道他家中已经有了嫡妻嫡子,想要脱身离开,却发现已经有了身孕,他又发誓对吴姨娘才是真心实意,于是吴姨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进了宫家门,却根本没有想过争抢什么,还因着对宫夫人的愧疚,便收了脾气安心做个本分妾,却不料孩子一生下来见是带把的,就直接被宫夫人抱走了,吴姨娘哭伤了眼楮都没有用,家里根本就没有肯帮她的人,丈夫更是指望不上。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生过害宫夫人的心思,只是想着自己忍着过下去,能看到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分出去好好过活就行,直到宫卓良被逼出嫁,她才慢慢恢复了几分刚性,却也绝对做不出害人性命之事的。
“嗯,吴姨娘派人来问您的意思,少爷,您是不是亲自去那边看看?”
若蓝心想借着探病的名头去宫家倒也合情理,若是吴姨娘在这风尖浪头被升做二房,怕是得有不少人在背后嚼舌头了。
“好在她还知道问问我,让她别轻举妄动,准备份礼单,明天去宫家一趟。”
宫卓良看了看时间,就让若蓝先回那边准备了,他自己则是沉着脸倚着靠背思索,让椅子后倾着只有两条凳腿着地的晃。
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出的主意,让吴姨娘在这个时候升二房,这样一来若是母老虎的病好了,倒霉的必然是她,若是母老虎真有个好歹,她的名声也一并臭没了,便是以后真扶了正,也是要被戳脊梁的……
“良儿,你在想什么?”
站在门口看着那个被自己吓得差点仰倒在地的俊俏少年,宫卓祥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轻笑,但马上又被他给敛了去,变成了颇为严肃的样子。
“堂哥……我摔傻了怎么办?”
宫卓良扶着桌子喘了口气,有点夸张的拍了拍胸口瞪向宫卓祥,以掩饰自己刚刚神色的深沉。
这几天相处下来,因着宫卓祥不再乱表白,反倒真像个兄长的样子对待自己,又和乔应泽相处的十分融洽,所以宫卓良对他也算放心了不少,言谈举止间也随意了起来。
“你本来也不见得有多聪明,经商总归是下品,若是有时间,不如多读读书,反正有乔贤弟教你,总能博得个正经的出身。”
宫卓祥轻哼了声,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随手翻了翻书坊的账簿。
“我可不是读书的料,堂哥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
宫卓良撇了撇嘴,心道他家有乔应泽那一个举人就够了,自己要是也有了功名,他们俩的身份一相当,想成亲的阻力反倒会大太多……这个时代的上流阶层可以男男相色,却不能真的男男相爱,那样太非主流了,会被围观的。
“良儿……我要离开了,继续去游历。”
宫卓祥深深的看着宫卓良的眼楮,话到嘴边却还是都咽了下去。
要问他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向我求助吗?
本是担心他才一直查到现在,而如今已经是这样的结果,我就算追问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不若……
“啊?堂哥你要走?”
宫卓良再次被惊到了,心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都扔地雷炸我呢?
宫卓祥当初那样气势汹汹的冲来了,如今却又这样云淡风轻的要离开,这几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嗯,良儿,堂哥还是那句话,随时欢迎你来京城找我……做客。”
宫卓祥看着瞪大眼楮注视自己的宫卓良,嘴角终是忍不住微微扬起,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一如他小时候那般。
宫卓祥说到做到,居然当晚就约了乔家兄弟和卢子健一起吃饭,言明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而直到宴会结束宫卓祥搬回了客栈去住,宫卓良都还晕乎乎的抓不住重点,这样好像被耍了一样的感觉让他有些抓狂,于是他也气冲冲的回了小宅收拾东西,准备回到西府过自己正常的日子,却见若蓝拿了封信给自己,说是宫卓祥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