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向那座可怕的山,脚像被沾在了地上……
离开?就这样离开?不……那曾多次陷我于险地的情绪再次不可抑制地涌出,那是从我还是个孩子时就开始涌动的冲动,这些年来从未曾稍减。
一具龙骨!这是多么巨大的引诱!一小片骨质都可以带有着无比强大的魔力,何况是一整只!没有死灵法师会对其视而不见,只要有一拼的可能!
是的,就是这些念头,这害死人的狂热,我从来都,战胜不了……
也许……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可以试试……
我转向旁边的弗卡罗,他正被眼前的景象吸引,注意到我的目光怔了一下,也许因为我眼中如此强烈的渴望。“想不想活命?”我问,一把拿过迪安手里忘了放下的军刀,抓住弗卡罗的手腕,他似乎查觉到了不对劲,刚想挣脱,却发现弗克尔斯的剑已经迅速架在了在他脖子上。
“等一下——”他一句话没有叫完,我在自己的掌上划了一个口子后,利落地划开他的手腕。手紧紧覆在他伤口鲜血奔涌的地方,这么宝贵的血可不能浪费——实际上它一滴也没有落到地上。
我喜欢力量进入身体的感觉,把魔法握在指尖的感觉总是让人喜悦。心脏狂烈地跳动着,那是一种极度的兴奋的眩晕感,去收服这远古大陆的帝王,最强大的死灵,简直是身为法师最巅峰的时刻!
龙骨感到了血腥味,巨大狰狞的脑袋缓慢地转了过来,我紧盯着它,把弗卡罗推开,慢慢朝龙骨走过去。
希望我还有命回来。不过能去降服一具龙骨,尝试如此古老强大的法术,就算不能活着回来又怎么样呢。
是的,即使我死去,也该是在这里,而不是在人类愚蠢的刀剑下!我缓步向前,仰望那散发着极致黑暗气息的魔物,这是我唯一因为激动心率失常的时刻,也是我谁也不能剥夺的快乐!
弗克尔斯猛地抓住我的手,我回过头直视他。
周围已是火光冲天,营帐和粮草燃烧着,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着他眼中的自己,——那仅仅是一双亮得可怕的眼睛。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我挣开他的手,转身去看那强大得让我兴奋得血液都在沸腾的对手!是的,它真的在沸腾,烧得我呼吸急促,周身的每一寸都在发热!
我念了个反重力咒,身体在空气中浮起,我没有俯视下面或混乱或期待的人群,虽然他们都在看我。上面的风要大些,撕扯着我的长发,我停下来,在它的对面,和它直视。
它巨大空洞的眼眶仿佛漆黑的山洞般盯着我,停止了动作。我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是的,我是有力量平视你的人,你是远古最强大的生物,但是我不怕你。我是来向你挑战的!
面颊突然被柔和的黄光照亮,我眯起眼睛,是迪安,那家伙似乎想看清我准备做什么,又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放了个光球上来。我不理他,左手拿着锋利的军刀,向右手的腕子用力划下去。
鲜血涌了出来,那是浸透了我这些年来死灵魔法黑暗力量的血液,混合着增幅力最强的圣兽之血,每一滴都饱含着强大的力量——很多年前曾有人把死灵法师体内的液体叫做黑暗圣水。
它们发现被释放后先是呆了一瞬,接着是一滴一滴的,顺着白皙的腕子落下,接着迅速连成了线,仿佛断了线的血红珍珠,争先恐后地涌出,落在面前巨大龙骨的额前。接着仿佛有生命般继续下滑,紧贴着那古老的骨质蔓延,像一只只细小的红蛇,紧咬着身下庞大的物体,已不再是单纯向下滑落,而是迅速爬遍了全身。
龙骨似乎觉得了不对劲,试图挣扎,却发现自己被那红色的锁链紧紧束缚——它渴望那充满黑暗力量的鲜血,现在却发现了它难以对抗那东西的力量,却只能震动两下,再也无力抵抗红色的压制。
我把军刀换回右手,然后落在它巨大的头骨上,鲜血顺着腕子划过刀柄,再顺着金属的刀锋滑下,我单膝跪地,向着脚下的头骨用力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