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等了一会儿才放弃扒门,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房门忽然又开了。

齐北崧昂首阔步走出来,像是换了一件浴袍,头发湿得直滴水,T恤也脱了,浴袍带子在腰间打了个紧紧的结,敞开的领口露出一小块麦色的胸膛。

“你怎么了?”程几问。

“不关你事!!”齐北崧粗暴地说。

“……”程几悻悻的想:好吧,的确不关我鸟事。

齐北崧拉开冰箱门,直接抓了冰块扔进嘴里狠嚼,脸上表情可谓狰狞。

程几没趣地挪回阳台落地玻璃窗附近,继续看夜色中的大海。

齐北崧坐在厨房的吧台前,双手握拳,把冰块咬得巨响,那声音就像是从他血管中发出,咔咔擦擦,咯嘣咯嘣……他刚才在洗面台盆里冲了五分钟凉水,脑浆都几乎冻住,但是现在又有热的迹象。

他错了,想简单了,他不该把程几带回来,更不该把人留住,因为他控制不了态势!

真漂亮!他发狠似的嚼着冰块想。

他完全理解沈子默和那个已经人间蒸发的凉凉前男友的感受,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程几是叫人把持不住,他是美丽的,光洁而湿润,耳朵尖都是粉的……可他又带着一股韧劲儿,不是柔软无骨的动物,是刚烈的小野兽。

先前他说错了,沈子默才不是美男蛇,程几才是,而且一直都是,他比谁都缠人!

近半个月时间,齐北崧夜晚都在和右手谈恋爱,脑中盘踞着程几。

——白花花的,有着清秀的面颊,流畅的骨骼和光洁的皮肤,顺着他的身体蜿蜒而上,不肯放不肯松,在漆黑的夜晚里扭动,让他在大汗淋漓中醒来。

他这才知道这种喜爱原来如此煎熬,浑身的肌肉和血液都在鼓动,但完全找不到出路。

别和他谈什么柏拉图精神享受,他才二十五岁,可以彻夜胡闹灌下大量酒精第二天仍然正常上班处理事务,他还没开始喝枸杞养生。

他就是想要,他不能将喜爱剥离开欲望。

齐北崧仰起头望着厨房光线柔和的顶灯想:其实他可以对程几下手。

他听王北风说过了,程几酒量不行,只需要一点酒精就能让其糊涂。

可是他不能,这不是什么艳遇,什么419,他不能指望程几第二天早上起来失忆,无法接受明天从这个门走出去谁也装作不认识谁,更要命的是他不想让程几受委屈。

试想他一个直男,一个处,接二连三被男人压住表白是什么感受?那得是多惊惧和反胃。

那是他的宝贝儿,他要和他来真的,要小心翼翼,要捧着。

可惜宝贝儿太迟钝了,居然连一点感觉都没有,为什么他能察觉沈子默的意图,却不能察觉自己的?

他是觉得姓齐的永远不可能对他有意思?还是觉得齐北崧的战斗力还不如一只鹅,随便打打就倒了,所以根本不必担心?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进入这套房子的朋友!

……错了,不是朋友,不是伴儿,不是情儿,不是玩意儿,是亦敌亦友,以此基础,稳扎稳打!

齐北崧吞下冰块,拐出厨房问:“你傻站着干嘛呢?”

程几又被他吓了一跳,转身问:“怎么?”

“我饿了,”齐北崧说,“你会煮饭吗?给我弄点儿吃的。”

他在飞机上用过餐,如今并不饿,但刚才躺在沙发上时他听到程几肚子里传来的咕咕声了,程几应该还没吃晚饭。

“你煮东西是难吃还是好吃?”他语带威胁,“如果难吃我可要发火啊。”

他原来没有这口不对心的毛病,认识程几后才添了此等顽疾,估计只要程几不跟他好,他就一时半会儿无法痊愈。

程几翻了个白眼,直接说:“难吃!”

他是真饿,走过来询问齐北崧可否看冰箱,齐北崧说:“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