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境问:“程几人呢?”
“抢救室里。”齐北崧说,“我刚才问过了,医生说伤口已经缝合好,但还要在里面观察两个小时,如果没事就推十八病区去。”
雷境说:“行,那我先把衣服送病房。他和赵小敬之间到底出什么事了?”
齐北崧苦笑:“我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事,赵小敬那人你还不清楚么?往后这人再上门,都拦着些,也别让他去找海哥和大姐。”
“知道了。”雷境说。他觉得齐家早就该和赵家绝交了,只是碍于身份不好说。
“对了,”齐北崧说,“你去跟赵小敬讨点儿医药费赔偿金,他把人捅伤了,就想这么逃走吗?”
“要多少?”
“五十万。”
“那可能要不来。”雷境说。
赵小敬向来给自己、给小情儿舍得花钱,给别人不舍得。
齐北崧拧起眉头说:“不能少于这个数,他如果不肯出,揍他!”
雷境点头:“行。”
齐北菘又说:“查他们那伙人,能把程几诓出来应该是设了什么局,谁设的局,谁参与的,查清楚。赵小敬的人我估计捅给警察没用,咱们自己处理。”
“处理到什么程度?”雷境问。
“别弄死就行。”齐北菘低头点颗烟,缓缓喷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咱们的人都敢动。”
雷境想:第一,小程什么时候成咱们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二,咱们一个正经公司,你一正经总裁,别老说话像黑涩费行不行?我都替你急。
齐北崧要走了,吩咐雷境在抢救室门口等程几被推出来,又说程几行动不便需要人陪夜,一会儿让陈川来替换雷境,因为雷境有家有口,晚上需要回家。
他出身豪门,所受的教育却严格与质朴,其实是个细致且为人作想的人,可惜平常老板着一张脸,显得盛气凌人,所以除了几个近亲友,没人知道他冷硬皮壳下藏着细密的温情。
程几也不知道,齐北崧藏太深了。
雷境问:“你不等了?”
齐北崧沉默了片刻:“我不等了,他骂我呢。”
“骂什么?”
“他要操我。”齐北崧扑哧笑了。
雷境也笑,随后板起脸:“往后不能这样了,小程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进了医院抢救室,对得起人家吗?”
“是我错。”齐北崧倒也不赖账。
他嘱咐:“一会儿他从抢救室出来,叫医院把手术室专用电梯开来,别让他和外头人挤,又脏又吵。”
雷境想你可真细心啊,你到底是恨他还是喜欢他?
但是没开口,他不常开口,只是观察。
齐北崧悻悻走了。
雷境一直等到程几出来才通知了陈川和王北风,那两位一起到达,又分头行动,一个留在本院十八病区,另一个去长康医院陪护程女士。
程几麻药未退,昏昏沉沉地趴在病床上,由于失血,他的脸、手和身体几乎和床单一样雪白。
陈川撩开他被子的一角观察,只见他腰间的创伤被纱布厚厚覆盖着。
“伤口是什么样的?”陈川问雷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