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来到黑棘野猪面前,双指似乎闪过一道微光,便把野猪长鼻洞穿,插入一根暗灰色的兽筋,他自己在手上缠绕两圈,将另一端递给了暴。这是分享猎物的意思,暴很愧疚地说:“我不能接受。”
白月却依然伸着手,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恐怕要在你家叨扰一段时间,希望你不要怪我打扰才好。”
迟疑了一会儿,暴才伸手接住兽筋,在手上绕了两圈,和白月一起拉着黑棘野猪往部落走去。
一路上白月不疾不徐地向他询问青岩部落的情况,却一句也没提到天佑。强悍若白月,举止言谈却没有一丝傲气,甚至有着难以置信的亲和力,但是暴却还是有种深深的压迫感,就连白月的亲和,也让他感觉到,受宠若惊。
终于找到了形容自己感觉的词语,暴偷偷窥视着白月。这种所有头发向着脑后梳去的发型,暴还是第一次见,但是和白月却有相得益彰的美感,让他想起族长大人形容比蒙城的居民时用过的“优雅”。在危险的洛蒙森林深处,还能保持这样一丝不苟的发型,本身就是白月强大实力的明证,像是暴,就为了行动方便自己随便割短头发了事。想到这儿,他不禁摸摸自己的头发。
抬起胳膊作为掩饰,他低头看了眼白月的身体,和黑黢黢的他相比,白月的皮肤显得很白,但是身材却十分完美,暴看了都觉得漂亮的完美,这样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人,恐怕任何人在他身边都会有压力吧。
不知不觉间,暴连自己家里的情况都交代出去了,他却浑然没有意识到。白月还非常自然地指点他怎么省力地利用兽筋拖动猎物,暴是在发觉轻松很多之后才意识到刚刚白月是在教他,而且他注意到这兽筋的质地也根本看不出来,却能轻易拖动如此沉重的黑棘野猪。
这一点一滴的发现让暴感到十分挫败,脸上的表情却越发木然,他想了想便问道:“你和天佑是……?”
白月抿抿嘴:“我和天佑,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你们一定关系很好,跋涉这么远的距离来接他。”暴开了个头就有些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想了想,才试探着问,“你为什么来找天佑呢?”
“我和天佑自小定有婚约,这次,因为某个原因天佑来到了青岩部落,我是跟着他来的。”说到婚约的时候,白月的语气有小小的波动,不过暴自然没有听出来。
他惊讶地问:“你这么强大的兽人,为什么要和天佑在一起,天佑的父母都没了,你还要遵守婚约吗?”
“谁说天佑的父母没了?”白月第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甚至还感到有点恐慌,一把抓住了暴的胳膊,“他自己说的?”
“没有,我猜的。”暴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他说去青萝部落探亲,亲戚们都离开了青萝部落,他就想来青岩部落定居,我以为他是在比蒙没有了牵挂,才……”
白月这才放下心来,他歉意地微笑:“对不起是我激动了,不过你这么想也是正常,天佑这个年纪的雄性很少千里迢迢去其他部落,我要是这么听到也会以为这么想。”
“所以,天佑的父母还在?”现在换成暴感到担忧了,从白月的话里他确认天佑的年纪确实不大,而他和天佑却是私下结亲,若是天佑父母不同意,就可以给自己补偿然后取消婚事,这无疑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白月仿佛一眼看出了暴的心事,笑容有些晦涩:“放心吧,正因为他父母还在,所以天佑绝对不会赖掉这份婚事,你,很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