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卓易霖面容清俊,斯文秀气,可沉着脸惜字如金时,依然颇有威慑力。
笔直的大长腿走到床榻边,他抬手就抽了父亲面前的平板电脑,下一秒,掀开被子。
“哎——”卓岳栾一封邮件还没回完呢,平板电脑突然不见了,他抢了把都没拽回来,继而被子又被掀起。
瞬间,他就明白了,眼神看了眼旁边杵着的助理。
赵秘书默默低头,干脆离场。
“又红又肿,都破皮了,您再这么不爱惜身体,儿子我华佗在世也没用!”检查了卓岳栾截肢的那条残腿,卓易霖脸色更沉。
丢下这话,他转身打开带来的医药箱,修长干净的手指飞快利落地取出一系列医疗工具,转身忙碌起来时,还不忘将一根水银温度计塞给不听话的父亲。
卓岳栾还是一脸温和慈祥,“我没事,低烧而已,我都几年没怎么生病过了,偶尔病一回也好。”
“您要是不想去住院,就乖乖听话。”
卓岳栾顿时噤声,测体温。
下一秒,医用酒精的辛辣刺痛感猛烈袭来,他没忍住皱了皱眉。
卓易霖:“我今天见到阮清了。”
卓岳栾脸色微变,“什么时候,中午?你约她的?”
卓易霖没回这话,手上动作未停,嘴上倒是直奔主题:“爸,您就直说,她是不是您亲生女儿?是那位阮姨跟您生的,对不对?”
卓岳栾脸色微愕,但也只是一瞬,眸光便露出惆怅怀念。
“我跟明珠……确实曾偷尝禁果,但就那一回,我做梦都没想过,她会怀孕。我但凡稍稍敢那么想一想,也不至于跟她错过一生……”
卓易霖抬眸看了他一眼,本想从医学的角度说点什么,可瞧见父亲的脸色那般深沉自责,满布遗憾惋惜,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其实,当年我回来时,若不是我的样子太惨,太狼狈,我是想见见她的。如果跟她见面了,也许有些事就能说开了……”
明明有很多次弥补错误的机会,可就是一次次错过了,如今回想,每每在梦中惊醒,便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