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沣顺手轻轻捏了一下陈禾涨红的脸,那里肌肤柔软,手感就跟十多年前一模一样。
捏完起身,释沣向外间走去,末了丢下了一句话:“总还有以后。”
“……”
陈禾眼神发直。
对啊,总还有以后,不能有一次,就扔一次蜃珠吧!
再说这颗蜃珠里,有师兄对他说北玄派覆灭过往的记忆,换一颗后,就只能他自己单独坐在房间里复述嘀咕一遍,完全不一样!不能扔!
陈禾犯完愁,终于慢吞吞的爬起来,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挪到屏风后面的浴桶前。
酸楚疼痛的感觉并不严重,只隐隐绰绰的不舒服。
陈禾在自己身上闻到了妖味,还是那种上好的疗伤敷筋骨的灵药,加上他是修士,走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一觉醒来,动作还有点迟钝不利落,简直在提醒陈禾这场云雨巫山折腾得有多过火。
迟早的事,以后还会有的事,师兄说得对!怕什么!
陈禾定了定神,觉得自己这番躲躲闪闪,又显得像没长大,这可糟糕!一个不满,顺手将把披在身上的被子丢得远远的。
这点痕迹怎么了,释沣肩上、背上还有他咬出来的印子呢?
小小的得意尚没结束,陈禾再次僵住了。
——同样绯红的肤色,挺直的鼻梁,狭长微勾的眼角,三颗细小的红痣更加鲜明,释沣不像平常那样安静的看陈禾,而是充斥了燃烧般的强烈情绪,陈禾能在里面情绪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散落的长发,黏在额间与肩上,白皙的胸膛,曲线分明的腰脊,绷直有力的手臂,说不出的好看,滚落的汗珠就这样蜿蜒而下…
这样的释沣,陈禾从未见过。
就像棠梨花即将开败的盛景,又像冰冷的黑渊潭溪流干涸:惯常所见的清冽灵秀总是不算什么,那种危险又强烈的美丽,更让人心驰神摇。
陈禾一个激灵,闭着眼睛踩进浴桶。
隔着屏风与半扇门,正在看阵法里打呼噜火球的释沣,忽然听到内间水声里有细微的话语声响。
“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
师弟沐浴的时候有背书的习惯?他怎么不知道?
“清心也可以,也可以清心,可以清心也,心也可以清。”
“……”
释沣觉得自己再不进去,陈禾就要嘀咕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我相,无众生相了。
被师兄从浴桶里捞起来后,陈禾掀眉,伸手在释沣脸上摸了下,还掐了一把,就在释沣以为师弟报复自己刚才捏了脸的行径时,只听师弟没精打采的说:“师兄,你比我好看。”
给师弟略略擦了一遍,让陈禾自己用真元滤干水珠,释沣漫不经心取出一套衣服出来,随口说:“嗯,你以前天天对着我念轻佻的句子。”
陈禾一噎,偏头看到窗外有几片树叶飘下来,嘀咕道:“那是我不知事,只会胡说一气,‘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这句子一点也适合师兄。”
“挺合适,不是经常念着你么?”
释沣不经意的说,点点头,这种墨色师弟穿起来也挺不错。
纳闷陈禾怎么袖子穿了一半就没动静了,抬头一看,发现陈禾耳根后都红了,就那样尴尬的站在原地发愣。
将前后句子一想,释沣哂然,伸手替陈禾拉上袖子。
“你忽然失踪,我唯恐牵扯得是北玄密宝,天下间,为了北玄密宝能做的事,已经做出的事,委实太可怕,幸而不是。”
陈禾刚想说什么,忽然胸口一紧,已被释沣按住紧紧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