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浩托着下巴看了一会突然出声,“老三,你在烦恼。”
齐霖没好气的反手朝下比了个中指,日哦,鬼都能看出来他在烦恼好吗?
夏志浩摩挲了一下下巴,接着说道:“我以前有个装逼文艺战友说过这样一句话:你烦恼是因为你上心了!”
齐霖还没什么反应,丁全倒是一拍大腿,“日!这是在说我们老三对黑阎罗上心了?”
夏志浩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丁全也为自己这难得展现的一次聪慧,乐得咧开了嘴,“操,我那智慧果然都是隐匿在我这魁梧外表下最尖锐的利器啊!这都被我听出来了!”
齐霖抄起枕头狠狠扔过去。
“滚你妈的,老子最不耐烦这些揣着阴谋,到处下坑,想抓我回去当媳妇的男人了!”世界上就没有一块清净地吗?
齐霖话语一落,就立刻察觉到自己失言了,他愣愣地看了看同样也怔忪着回望着他的两个室友,耙了耙头发,从床上翻身跃了下来,“抱歉,大哥老四,不是针对你们的。”
丁全和夏志浩也双双回神,对视一眼正准备说话时,齐霖又开口了,“老四你有烟吧,给我一根,我去走廊上抽根烟,抽完就回来。”
丁全挑了挑眉,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包烟扔给了他,看着对方什么话都不说,掐着烟盒子往外跑的样子,不由哎哎叫了两声。
“你打火机都不拿,你是准备去抽烟还是吃烟啊?”重来没有抽烟习惯的人也终于是踏出第一步了!军营那就是个大染缸啊!想当年他也这么纯情过!丁全在心里暗自感慨,又摸出了打火机扔给了他。
齐霖接过,摆手挥了挥,“谢了,老四,这情谊,哥记住了!”
“早点回来,明天老曹亲自带操。”在齐霖踏出门槛的一刹那,夏志浩合上了书本看着他的背影叮嘱着。
齐霖步子顿了顿,最后点头表示了解。
他径直走到走廊转尽头,挑了个楼梯转角处就着台阶一屁股坐下,时间临近宵禁,除了一盏昏黄的灯光外,周围一片静寂。
他摸出了烟,笨拙的叼到了嘴上,打火机点燃烟头的一刹那,还被第一口窜入肺腔的烟气给呛得直咳嗽,直到眼泪都快咳出来的时候,他才仰着脖子缓缓调匀了自己的气息。
“妈的……我的这霉运什么时候到头!”说着,他一把抹去眼角的生理泪水,又叼上了烟,狠狠吸了一口。
有些事还真不好说是不是一种男人本能,第一口被呛得猛咳的齐霖自吸进了第二口开始,已然具备了宿舍另两只老烟枪吞云吐雾的架势了!
但是三两口下来之后,他又变得兴趣缺缺了,他将烟夹在了指间,懒得再吸。
尼古丁的滋味到了口中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刺激比不得咖啡因,麻醉度更是远远不及酒精,齐霖弹了弹烟头上的烟灰,看着它们在碰触地面的瞬间碎成一堆灰烬。
走道处突然脚步声和说话声,话语一开头提及的人物,让安静坐在转弯处的齐霖不由被吸去了心神。
“我刚听对面楼的老人儿说黑阎罗今天跟班出去执行任务了,刚刚才拉着小队回来。”
“扯淡吧!他都什么级别了还需要他去出任务?”
“孤陋寡闻了不是,他曾经还没坐到上面去的时候,在咱们这片区域,那就是这个……几乎横扫啊!”对方大概比了个什么牛掰的手势,齐霖撑着脑袋无意识的推测。“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他是靠民族政策升上去的呢!”另一人开口嘲弄。
“切,被整狠了就想在心底打压诋毁对方啊?你还真别这么想,我告诉你,我跟排长私底下聊过。”说话人以一副我知道内情的口吻对对方说道,“他老子是汉人,他老娘是少数民族的,但是他老子硬气,没让他跟他老娘的民族,他最多也就混了点他老娘的民族血液。”
“人家是实打实靠自己,他十五岁就在这里参了军,一晃他军龄都有十六七年了!他可是实打实部队培养出来的国家武器了,军功、军校培养、政治培养,部队一个不少的给他走了一遍。这些啊,你到我们营地随便找个老人儿都能给你扒拉出来这么多内容。他下手治军是狠了点,可你没看那些老人有多听他的?你以为这是怎么来的?”
另一人沉默许久,才不情不愿的说着,“行了行了……以后记着就是了……”
说话声伴着脚步声在一阵关门声后陡然消失,周围立刻又恢复了一片静谧,直到此刻,从那两人的谈话里,齐霖才突然想到,他一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妈的,那个三哥让他转达的信息都还没转达,那可是黑阎罗的三哥和他老爹不得了的大事!
他皱眉胡乱想了会,猛地站了起来,将烟盒子塞进了屁股口袋里,想往楼下跑,可是才跑一半,一阵急促的哨音就响彻了整个营地——宵禁了!
他在原地踟蹰半晌,最后还是猫着腰跑到走廊另一头的通风窗口,冒出脑袋朝外四外看了看,揣摩半天这件事留待明天转告会有什么后果后。
最终抵不过自己良心的召唤,人家老爹生死之际,想的也许见见黑阎罗这个儿子了,不管他心底对黑阎罗又多大意见,都不能干这缺德事!
他搓了搓手掌,一把跃过栏杆,伸手灵活的攀住外面的下水管道,借着几处着力点,攀附住了,跐溜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