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喷了迷药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药效刚刚过了清醒的时候,脑袋就跟被铁锤砸过的西瓜一样快要裂开了,一阵阵的钝痛,难受的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是被绑在干净而柔软的床上,不是昏暗爬满蟑螂的地窖,也不是臭味弥漫的野外小破屋。
苏白用力闭了闭眼睛,过了几秒后才重新睁开,他打量着自己身处的房间,随意一扫,墙角有安置摄像头,从房间的摆设来看他应该还在欧洲,窗外吹进来的风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似乎还有些咸味儿,以他曾经被陈渊软禁小岛一年的经历来看,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小岛上。
结合迷药的时间推算以及德国周边国家来看,这里是法国的某个小岛。
他背靠着床头试着坐起来,除了双手被铐在两边以外他的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活动,那些人估计是随便把他丢床上的,鞋子都没脱,他动了动手腕,稍微有些麻并不是很疼,估计他是刚刚被转移到这里的。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苏寓他们应该已经在极力缩小搜查范围了,至于唐枭……那个男人会不会因为他做的这个决定而气炸掉?虽然前不久才刚刚吵过架,但这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他会让唐枭好好看看,他苏白并不是需要别人随时捧在手心里护着的。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陆续走进来了三个西装男,清一色的老外,也都是那会儿在慕尼黑苏红和小劳伦斯的人交易时就一直在着的保镖。
眼神淡淡掠过三个保镖中的一个,苏白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最后坐着轮椅进来的那个男子身上,他忍不住的就扬起了嘴角,目光冷冽又充满讽刺:“小海,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如当初就真的被陈渊一枪杀了的好。”
“陈哥说过,他不会因为你的话就杀我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模样却再也不是当初在香港的那个小海,原本还算俊秀的面貌现在已经完全变了,脸上都是被动过刀子的整容痕迹,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高科技能把一个人的脸完完全全的复制成另外一个人的脸。
“是啊,他只是打残了你的腿而已。”瞥了眼男子残废的双腿,苏爷冷笑了一声。
小海滑着轮椅慢慢接近男人,在距离六七步路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扬起下颚笑了笑:“我知道苏爷你最擅长说话扰乱别人的心,可我的心很坚定,从第一次看到陈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世界上能让我爱的人就只有他,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怎么会呢,我也觉得你和陈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疯子一个变态,一个造孽一个犯贱,啧啧啧,你们不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苏白恨不得掐死陈渊,在香港的时候还故意演戏给他看,有够苦情的,不是说把人都丢海里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还变成这副让他恶心的模样。
“当然了,陈哥最后还是会喜欢我的,”他傻笑着摸了摸自己完全变了模样的脸,眼神朝苏白飘了过去,“陈哥喜欢苏爷,我就变成苏爷的样子,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你更像苏爷了?”小海的一张脸完全照着没死之前的苏白复制了一遍,只是估计手术做的仓促,脸上的人工痕迹略显明显。
要让苏白承认小海顶着的那张脸是他,他死也不承认,山寨的永远都带着股山寨味儿,小海已经完全疯掉了。
“陈哥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有那么一点点像苏爷而已,我现在才是苏爷,你不是了。”连说话都语无伦次。
苏白动了动手腕,手铐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几声轻响。
小海没怎么注意到,他还沉浸在“陈渊会喜欢他”的喜悦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像苏爷的人,陈哥他说我脏,可什么是脏呢?如果我是灰色的,只要把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涂成黑色我就是最白的了。”
他缓缓抬起头,咧出一丝残忍又狠绝的笑容,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疯狂:“所以呢,只要你比我脏,我就干净了,只要你残了手又残了腿,我就是更好的那一个,呵呵……”
这人已经彻底无药可救了,毕竟是曾经养过好几年的人,与其看到小海现在这样又疯又贱的样子,他宁愿一枪了解了对方。
“你最大的悲哀就是爱错了一个人。”苏爷淡淡地望着小海,他一辈子都不会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爱另外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放弃一切的地步。
“我不听你的话。”举起手一挥,小海笑了笑,“不如我们先从弄脏你开始吧,这么珍贵的一幕我会用摄影机记录下来的,我会给陈哥看,还要给全世界的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很脏很脏。”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弄脏我。”毫无紧张的模样,他冷冷瞥了眼旁边开始架摄影机的几个人。
“我想啊,每天都在想,岛上的男人会排着队的等着操你,苏爷你不是喜欢狗吗?我还特别养了几条狗。”小海说的话足够让苏白恶心好一阵子了。
“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喜欢听话的狗,不喜欢像你这种得了病乱吠的。”估摸着时间,苏寓他们也应该差不多快到了,苏白面上噙着温和的笑容,朝站在一旁其中的一个保镖望了过去,“我这人记性向来不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是叫格莱德吧?”
小海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笑开:“苏爷等不及被人上了?我这里有很多药,可以一样一样来。”
“你家主人就让你在这儿看戏?”没理会小海,苏白朝绿眼睛的保镖瞥了眼。
保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从旁边拿来一个针管,小海笑着说:“苏爷,他们只听我的话。”就在他刚刚把话说完的时候,那只针管就扎在了小海的后颈上,药液被悉数注入。
他的眼前突然就一片模糊了起来,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嘴角挂着凄艳的笑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苏爷,告诉陈哥,我爱他……”双眼渐渐闭了起来。
有些人总会这样,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即使知道是死路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给你一点点虚假的希望就奋不顾身的往前冲,殊不知道只会越来越接近死亡的深渊。
解脱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