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茶室中的两人自从沈倦带着严管事退出去后,就陷入了沉默。
殷朝暮不说话,甚至觉得自己做出这种决定后还赖在顾疏怀里有些卑鄙,于是挣开他的臂膀,走到一旁扶着椅子坐下。顾疏一直有些搞不清情况,竟然一挣就被他挣脱。好半天才看着他说:“是不是担心我?”
殷朝暮摇摇头。
顾疏稍微顿了顿,倾身去拉他的手:“你不用担心,现在我的情势确实不算好,但是没关系,你陪着我,一切都会好起来。”
殷朝暮不说话,他接着说:“忘了吗?我们不是回来之前就计划好的,要在一起住。我说过会做到的,你看,现在不是只差一步了吗?还是你在担心殷伯母不会轻易放手?”他轻松自信地笑起来,笑容中有着漂亮的骄傲:“我确实不如她,但也不会差太多。”
殷朝暮抽回自己的手,他知道当初做这些甜蜜计划的时候,顾疏就有担心。两人住在一起的想法其实很荒诞,但这个男人一直在为此努力着,所以现在自己在这种时候退出,说难听点,就相当于从背后拖他的后腿。
那种愧疚让他没办法开口,只能再一次重申:“不是这样,是我自己想留下。”
顾疏不能理解:“为什么?”
殷朝暮说:“你不明白,我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证明自己的价值。母亲说得没错,我是殷氏唯一的少爷,殷氏的继承人。”
顾疏并不觉得这算是么大事,温柔地吻他:“这些事我们可以回去谈,你先答应下来。”
殷朝暮接着说:“你知不知道,我从小的梦想是什么?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在某一天,将我家的产业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单单只当一个绣花少爷?!”
顾疏怔了怔,没有说话。
殷朝暮笑起来:“你看,我希望的并不是由你照顾,由你护住一辈子。你带我走,那是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母亲肯放人,终究是她施舍,不是我自己争取来的。这些你懂吗?你从来都不曾把我当做地位对等的男人看。”
顾疏轻轻吐了一口气:“两个人在一起,肯定会有坎坷波折,你说我不了解,确实是我忽视了。但这些都可以等我们住在一起再说。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先离开,之后一切都依你。你跟我走,也还是殷氏唯一的少爷,我还可以帮你,这样不好吗?”
殷朝暮垂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答应跟你走,能不能放过阿禺?”
顾疏笑容渐渐褪去,没有说话。他接着说:“顾伯父亏欠你我都知道,但一定要用激烈的方法实现你的抱负吗?放了顾家,港岛也足够你施展。”顾疏说:“你先跟我走。”殷朝暮站起来:“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放弃夺回自己的东西。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那些计划?”
顾疏亲亲他的眉眼:“很幼稚的问题,我以为你不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