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朝暮听了这话也有点意动,但透过顾疏肩膀看到过道对面一家三口中的父亲正往这边看,就消了念头。那位父亲拿着飞机上统一派发的广告杂志遮住脸,与他目光对上时,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我困。”
“那再睡会儿,快到地方我喊你。”顾疏听了也放下旖旎心思,想着他的病心里一沉,低声哄他:“乖,赶紧睡。”
“嗯。”殷朝暮动了动,背后靠着顾疏温暖的胸膛,好像烧了一团火似的暖融融,双腿碰到对方大腿根,刹那心底涌起一股冲动。顾疏似乎也在忍,脸上的皮肤磨蹭着他,有种惬意又爽快的刺激。殷朝暮一边留恋他怀里不想动,一边又觉得煎熬。所谓新婚燕尔,又明知前路曲折,心理上的缠绵加身体的缠绵,根本扛不住。
不吻不行,但这种时候两人一吻,后果可想而知。
顾疏突然抬起手放在他眼皮上:“快睡,别乱想。”
飞机降落在国际机场,顾疏拽着他直接往机场卫生间走。殷朝暮默默告诫自己从京都走时是大雪纷飞的季节,到港后第一件事天经地义该去换单衣……可看到偌大的卫生间,他还是忍不住思路拐去了其它地方。
机场卫生间干净宽敞的吓人,进到隔间里,闭上眼,再睁开,发现两人的脸已挨得很近,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鼻翼喷出的热气。
殷朝暮抱着顾疏脖颈,上前一步把他压着,顾疏背后顶在雪白的瓷砖上,两具年轻的身躯贴在一起开始接吻。刚刚在飞机上熬了几个小时,此刻乍然没了拘束,吻得几乎沉迷。顾疏开始还一手勾着他的腰,温柔地任他在自己嘴巴里横冲直撞,后来也受不了,索性抬臂霸道地环着殷朝暮肩头,两人狠狠吻咬。炽烈的吐息仿佛混乱的分子跳跃在周围,殷朝暮晕眩中感到顾疏胯间的东西抵着他的,两人都硬了。
嗙嗙嗙,隔间的突然被人拍的震天响,接着带有地方特色的吼声响起:“啷个回事哦,咋还不出来?兄弟,快点撒!腾个地儿!”
唇分,心里都扑通扑通地跳,殷朝暮红着脸有点儿慌。顾疏眼中黑漆漆的,呼吸非常重,喘得厉害,隔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揉乱那一头软发,拉着他手淡定打开隔间。
殷朝暮低着头,跟在顾疏身后走出去,察觉外面某位憋狠了的兄弟瞬间失声,羞惭得恨不得伸手捂脸。果然程非余的教训早就该借鉴,两个男的从一个卫生间出来这种事……还是少做,太挑战双方心理素质——无论是看到的,还是被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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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故土(二)
所谓月是故乡明。不管怎么说,长期离家的游子重返故土,总有无限感慨飘来荡去。这个情况可以参看去外地上学的年轻人、去大城市打工的农民工、从海外归国的华侨商人……当然这几种与殷朝暮并不一致,但总体来说,重新踏在自小长大的土地上,心底翻涌上的复杂感情绝不会少。
尤其……他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淡看这些年聚少离多,但如今带着爱人回家,这个内心啊,用乱麻来形容都是轻的。
接连抵达起飞了几趟航班,整个机场人潮耸动,有人在服务台询问,有人在打电话查询,忙忙碌碌,几个出闸口就跟泄洪似的,放出一批批人潮。每一个交通中转站都是纷乱不堪,机场尤甚,更不用说是香港的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