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你母亲……”
顾疏顺势放松力道,舌尖一点点按着感受到的轮廓描摹,声音里掺进了一丝克制的暗哑。
“也是你母亲了。”
殷朝暮被后颈上变换着角度不断啃咬的麻痒感弄得发颤,顾疏的手指陷在他头发中小力摩挲按压着,倒像是抚摩什么爱惜之物。随着他埋头啃咬吮吸,额前略显长的刘海偶尔会摩擦到他颈侧和耳廓,麻痒之下流动着一些说不清的骚、动,让殷朝暮的思维开始混乱。
“这样不大……嗯……不大好吧?”
轻轻的笑声,黑暗中尤为明显,热气喷洒、刺激得他忍不住往后仰了样脖子,顾疏的唇向下亲啜着那小巧精致的喉结,仿佛胶着在那块儿皮肤上一样。舌头顺着颈侧舔舐而上,最后含住殷朝暮的耳垂,嗓音微哑,却如夜曲一样带着致命的诱惑:“……她如果知道,一定会祝福我们。”
他的声音本就调子低,在这静谧的空间里,贴着耳朵送出的这句话,格外清晰。濡湿软糯的呼气带着喘息,在耳道里打了个旋,殷朝暮脑子“嗡”地一声仿佛宇宙中炸开好多星光,理智统统跑掉。顾疏下一句话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他说:“今晚是我们的新婚。”
男人总是比女人更加坦诚。殷朝暮与他分开四年,再相遇时最初的苦苦压抑与之后那些波折痛楚,全部化作迫切想要拥有对方的渴望。不用管外界的风言风语、不用想明天的局势与未来,今晚是属于他们一生一次的新婚之夜。
眼中只有彼此。
殷朝暮不再抗拒,情到深处,每一处配合都如此默契。他整个后背与顾疏的胸腔严丝合缝贴在一起,连根针也插、不进去。不知是谁的鼻息喷在了谁的颈侧,炙热而粗重。殷朝暮瞪大眼睛却依然难以在黑暗中看清顾疏的脸形,只得腾出一只手来勾画,喘得比对方还要夸张。他脖颈修长,在顾疏的角度来看就像披上一层月光,微微向后弯曲,勾勒出一道脆弱而美感的弧线,让人忍不住按上去探触那一动一动的脉搏。
对方喉中含混不清的呜咽如一只猫爪挠在心尖。闪念之间,早已情动。
两人脑子里都烧了一把火,黑暗中只听得衣料摩擦的声响,步履辗转间,两具躯体齐齐倒在中间那张小床上,白麻布被踩在脚下一扯,大半滑下了床。
顾疏的性格总体来讲比较沉寂,但骨子里还是蛮狠戾。第一次没经验还把殷朝暮弄得很惨,再加上那时情况也不对,所以真正论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尝到你情我愿时的甜意,忍不住连嗓音都沙沙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字慵懒劲儿,“你不知道,我想这么抱你吻你,想了有多久……”
彼此的衣服在腾挪间连同白色的麻布一同被扔到了地上,两个大男人贴在一起,满身的汗意被窗缝洒下来的小夜风一吹,过电一样刺激得皮肤上带出些微战栗。殷朝暮环住身上人的肩膀,眯了眼轻哼,“少废话了。”
顾疏低低笑起来,上次殷朝暮在他怀里咬破嘴唇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而今两人再度相拥,情绪很快失控。炙热的火焰很快将两人都烧得不清醒,结合的一刹到来时,顾疏差点以为是在梦中。
只有最甜蜜而不切实际的梦境里,才会有这样熟悉的场景。身下人并没有令他难以承受的鄙夷、没有不知缘由憎恶,有的只是沉迷与恋眷、全身心的配合。
殷朝暮永远也不会知道,摔在身上的汗水里,夹着他爱人一滴泪珠。他也不会看到对方眼角如怒放桃花的玫红色,不是出于情氲。
顾疏没有再说过话,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殷朝暮阖上双目的脸上,即便看不清,他也抱着一种感动认认真真看着。就算还有一些阻隔的障碍横亘在中间又如何?他只知道,怀中所抱,是自己宝贵的东西。
这一刻,顾疏几乎控制不住紧绷的神经与强烈的心跳,他终于明白自己最想要的,从来不曾改变。而他的目标也越来越清晰——
那就是永永远远抱紧怀中这个人,五指扣进肉去。就是手断了,还有双脚,脚废了,那也要用嘴死死叼住、绝不放手。
原来,我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要赶作业,只有一更了,可千万别等了啊!你们再悲催一把,我就可以废了。这一章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希望不要被自带万字和谐库的系统锁掉。如果锁掉我就把下一章挪过来正文,把这章塞到有话说里去。两会期间,咱们尽量积极向上、内容健康,咳咳。
我的坚持(二)
第二天殷朝暮是被冻醒的。前一晚两人心情激荡,完事后又相互拥着亲吻好久,他才在无意识中睡去。当时根本不觉得冷,汗都能打湿床单,而早上激情退却,躺在废屋中的小硬床上,地下室温度偏低,自然受不了。
迷迷糊糊张开眼,身上盖着那件蓝灰色西服,想来是他睡过去后,顾疏从地上捡起给他盖好的。昨晚最后的记忆是顾疏半靠在床头,因为没枕头,他便枕在恋人胸膛,双臂环住顾疏小腹。当时大脑兴奋劲已过,困得厉害,只记得顾疏好像一下下抚他光、裸后背,时不时还亲一亲他的发顶,总有种爱不释手、好像今天不亲够抱够,明天就没这机会的幼稚。
床上只剩他一人,房间很小,很容易判断出顾疏不在。殷朝暮起身,惊觉昨晚慌乱中扔到地下的衣服早不知去向,只能愣坐在床上发怔——昨晚到底是犯了什么魔怔,竟然敢跟那人在他母亲面前胡天胡地,什么修养素质礼仪顾忌全没管……他现在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怎么有胆子干出这种不顾羞耻的事。
顾母遗照正对着床,昨晚看不清,今早光线打绺洒在卧室里,供桌上还摆着水果与香炉,殷朝暮简直羞愤地恨不得把脸蒙起来。顾疏向来百无禁忌我行我素,可他全废了!当着人家死去老妈的面跟他儿子纠缠,谁来也扛不住啊。
“顾伯母,啊不是,妈。”他脸红了一下,还是对着遗像说下去,“妈,我、我以前有件事做的对不起您,但是昨晚我和顾疏已经决定要在一起,以后他就由我照顾,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心。嗯,嗯,就这些……还有昨晚实在冒犯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客厅传来稳健的脚步声,“暮生?”顾疏探头进来,手上拎了好几个大纸袋,身上穿着昨天那件衬衫。脸上白生生的,嘴唇发紫。
“在和谁说话?”殷朝暮连忙摇头,尽量将腿盘起来,试图用那件西服将自己裸、露的部分挡严实点。虽然都是男人,该做的也做过,但天光大亮时这么半裸半露的,还是不大适应,索性全遮起来。
“没谁,你去哪儿了?”
“贤妻身娇体贵,愚夫当然是出去给买牛奶、蛋糕、公主裙了。”顾疏回头一笑,衬上早在昨晚的狂乱中被扯掉几个扣子,露出一片白花花胸膛,配上他笑得白痴的样子,竟让殷朝暮眼睛一花。
“外面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