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下午1:30,大扇形教室,史无前例地座无虚席。每一个到教室的人,第一眼先是往最后一排扫,见没有空位,退而求其次,倒数第二排,再不行,求再次……到了最后,殷朝暮他们三人进来时,就第一排还空着,只能推推搡搡走过去。
王二愣心里憋闷着一股气,偏还被他们系副院长那副官腔打得心肝儿直颤,陆维也没心思,三人这么一来,竟是殷朝暮殷大少牵头。他少爷习惯了众人瞩目、舍我其谁的优越感,虽说吃了教训要低调,可今天的战略对策注定了不能低调,当下也不犹豫,迈着一双长腿就奔着第一排去了。
结果刚坐下三张小脸儿就全拉下来。陆王两人是心神恍惚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迷迷糊糊,被带到了什么样“突出”的位置。而殷朝暮是坐下才瞧见韩之安笑得yin荡的侧脸,以及顾疏这尊端坐如钟的大佛。
阴魂不散!
你说人家都是从后排往前坐,你有必要这么搞特殊,非挑第一排坐下么。当然殷朝暮知道顾疏和他们被逼无奈的选择不同,人家是专门坐前面听课的。
顾疏看见是他们三人,淡淡示意,就又扭头看自己的本子。殷朝暮瞧着他认真严肃的侧脸,盯着那头比一般人都略黑些
16、锋芒初露(二) ...
、长些的头发晃神,有那么一秒差点错以为是曾经见过的场景。他见过这样的顾疏,也清楚的知道再过一会儿这人就会用这副雷打不动的表情淡淡开口,众目睽睽之下言谈自若,吸引住满座的目光……
可惜,有我在,你今天是没机会出这个风头的了。
上课铃声骤起,本来已经准备退休进而安享晚年的老头儿重新挂帅,整理好演示文稿与教案,就准备开讲,这时,门外传进一阵喧哗。
“孙主任,您先请!”
“马书记,客气了。”
……
一水儿的校领导,前呼后拥着几位从教育部下来审核的官员,迈着四方步儿让进了教室。一番你推我让后,款款在几个特别备好的软椅上一一落座。
讲台上的老头子见怪不怪,神态淡定,不愧为奋斗在一线数十年的老教师,非常镇得住场面,完全无视掉领导们一身浓烈的酒味儿以及学生懒洋洋的状态,照本宣科,一页一页匀速开讲。领导们面色红润有光泽,就是王冬晨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这拨人刚从饭桌上厮杀完回来。看看马书记容色可亲的老脸就知道这一次运作得还算完满,八九不离十,成了!
其实C大除了输在艺术类院系太过突出,导致其他院系不上不下很是尴尬,单就实力来说,已经够格申重点了,所以这一次来检查验收的,也没几个真正的大领导。
但酒桌上面你推我挡一番,马文成马书记却摸清了虽没大碍,但几个人隐隐以部里一个握有实权且声名在外的孙主任为主导。而这个主任几番试探下来,却只让马书记这等公关人才都大叹两个字:难办。
你问怎么难办?都知道京都搞教育的,来来去去就是一个卖情面,从来是顺应局势,大家都说成,那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