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也知道这人便是害他身陷伎馆强颜欢笑强度漫漫一夜之人--他的好二哥,慕容楠槿。
慕容楠槿压低了问:"名册呢?"
泊涯冷笑了两声,手指轻弹,一卷帛书落入兄长怀中,摇摇扇子,凉凉地道:"泊涯在此多谢二哥为小弟开销了这一夜。"
慕容楠槿早不急待地展开看了名册,听他如此一说,就将那卷帛书收了,问:"此话怎讲?"
楠槿刚说完,就被泊涯适时露出的炫目笑容给搞迷糊了,然而接着就听着这个三弟温软柔和地续道:"寻柳巷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弟弟我承了哥哥的款待,自然要好好开销一番--昨夜让斋里特别进了二十坛猴儿王十八年前酿的陈酒,请了周围两三个倌院的头牌相陪。"
"二十坛......"楠槿估算了一下,京郊庄子一年的进帐估计能平了这帐,叹道,"你小子也够奢华的了。"
"昨晚上二哥送我来,可不是遗下了一块腰牌了么。这帐就用那腰牌抵了,半个时辰前让小香儿送到二哥别馆里去,估计这回儿怎么着也能到了。"慕容泊涯笑得格外地灿烂。
慕容楠槿一听,在自己腰上搜了两遭,脑袋立刻炸了:"好你个兔崽子,竟然,竟然,你明知道莫韵她醋味有多大还给我捅这娄子,你......"他话没来得及说完,已经倒退三步,转身飞奔远去了。
慕容泊涯远远地尚不忘提醒他道:"二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年底前弟弟就休假在外,恕不办公了,二哥二嫂多为弟弟担待着些!"
看着远去的人影踉跄了一下,慕容泊涯笑得越发欢快了。有一个黑影轻飘飘降在他的身旁。
"三公子,其实......"这人似乎对他落井下石的作为颇有微词。
慕容泊涯敛了笑容,目视手中薄扇,这一刻他便又不似方才那个能谈笑间把人憋屈死的恶魔。天气尚凉,也不用拿腔作势,他最终收了扇别在腰间道:"莫韵经此一事,必会看紧了他,我不在这数月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事。"
"是。"莫谙听他如此安排,忙躬身回道。
"你留在京里帮照顾着,若让大哥他们伤到他,我便唯你是问。"
慕容家中四兄弟,他只和二哥较亲,长兄却联合着四弟打压他们。他其实对洛京里的形势是十分不放心的。若非身上的伤势不能再拖,否则还真不愿在这时候离开。
"三公子,此去请务必让属下随行。"莫谙知慕容泊涯年前遭人暗算,功力失了大半,说什么也不愿离主人而去,赶忙跪下。
泊涯突然刷地展开不知何时又回到手中的折扇,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