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落荒而逃,可刘氏却生不出一丝高兴,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女儿的担忧。
这么多年,老夫人随着年纪变大甚少发令,是以她这个当家主母越发顺当,可当老夫人真的说话时满府上下却无人敢不听的。
嫡亲孙女,除了萧锦馨可还有萧锦兰,萧锦珊,萧锦怡……
“馨丫头。”太夫人的眼睛看着萧锦馨,微冷的话格外沉重,“如今是什么局面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再不说实话,一味胡搅蛮缠下去,等明日国公府将证据都拿到明面上来,就是拿你肚子里的孩子说事也没用。而老婆子为了侯府里其他丫头的名声,也只好委屈你了。”
萧锦馨瞳孔顿时一缩,手指无意识地搅在一起。
刘氏焦心地坐立不安,不停地对女儿示意,“馨儿……”
这时白氏说话了,她曼声细语得劝道:“三妹妹,看今日国公夫人的神情,她对你所做的事情一清二楚,或是已经拿捏住你的把柄,如今只有我们被蒙在鼓里,这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还不如坦白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对策,就是对簿公堂,也知道该怎么应对。你是侯府出去的小姐,你的名声与侯府休戚相关,没人出去乱说的,总比失了准备,直接被抖落出来,落了下风强,你说是不是?”
这说的在理,“而且……”白氏看了看老夫人,便直接说,“伺候你的人之前已经交代地差不多了,不必再藏着掖着,祖母和母亲心里都有数。”
萧锦馨缓缓地抬头,眼泪顺着无声脸颊滑落,她说:“祖母,母亲,四婶,嫂子,当初我嫁过去就是为了好好过日子,哪怕做继室,做继母也认了。宇哥儿的吃穿用度我都是比照着之前惯例来的,动都不动,就怕有人说我薄待了。可那老婆子逢人便说我克扣,一个奶嬷嬷而已,我不过让人教训了一下,宇哥儿就告到了公公头上,婆母更是问都不问我一声就接管了过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虽说交与我主持中馈,可库房却没剩下几两银子,我一个新媳妇,初来乍到哪认得全人呢,国公府里上下百口人,吃穿用度走亲宴请皆等着我,急得我满嘴燎泡,与李让一说,却反被他训斥了一顿道我不会持家。婆母冷眼看着,众人等我出丑……越是如此,我越不让人看清,只得咬牙动用了嫁妆银子才撑了过来……”
这些刘氏一早便知,萧玉衡为了这些也去了国公府不少次,可再说起来,还是令人无比的心酸。
光听这些,这姑娘还是挺可怜的,古代的女子不易说的就是如此,林曦心中叹了口气。
萧锦馨又抬头看了看老夫人,后者淡淡也看着她,于是咬了咬牙继续,“府里多是些倚老卖老的奴才,就是孙女儿银子再多也填不了她们的贪心,有银子便动一动,没银子连脚底都懒得挪动,是以孙女儿用了些手段,纷纷揪了她们错处夺了差事,换上自己的人,这才得心应手起来,这难道也错了吗……”
太夫人忽然摆了摆手,让萧锦馨住了嘴,她说:“我说了这么多皆是白讲,也罢,那便我来问吧。”
“母亲。”刘氏唤了一声,看了看周围,特别是林曦和赵元荣。
太夫人轻轻地瞥了她一眼,没理睬。
林曦却是坐不住,“外祖母,孙儿就在隔壁厢房。”
太夫人微微颔首,任妈妈便领着林曦和赵元荣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