韬光养晦多年,梁王绝不会范这种错误,然而想到了又能如何呢?
总是需要有人平息天下学子的怒火和怨气吧。
本来蔡大学士是最好的替罪羊,可这老头直接一根白绫吊在梁上以死明志,还好死不死地留下一份血书送到了御案前。
积年的老臣,当代的大儒,却被唾沫活活淹死,若是再将脏水泼到他身上,夏景帝实在过意不去。
并非没想到蜀王在其中起的关键,然而没有明确的证据下,这件事越简单越好。
于是朝堂之上皇帝震怒,免了梁王礼部之职,罚俸一年,禁足三月。一同参与的官员抄的抄,放的放,礼官之官彻底大换血。
接着又命张贴皇榜,此次成绩全部作废,一月后重新开考。
而这次由白阁老担任主考官,皇帝亲拟考题,御史台监察,容不得一丝泄露。
当然参与舞弊的学生则直接被剥夺了参考资格,一辈子止步于堂前。
悦风客栈
夏书生敲开裴轩的房门,见裴轩坐在桌前正静静地书写着什么,便问道:“如何就不考了?虽之前多有风言风语,可朝廷已经证实你的成绩并非舞弊而来,你与梁王也并无多大干系,以你的文采再考一次依旧能够高中,何必着急着回去?”
裴轩书写完最后一个字,举起纸轻轻吹了吹便放到一边,抬头对着夏书生淡笑道:“也并非毫无关系,传言并未错,我曾经的确为梁王效力,只是后来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有多自以为是,坐井观天说的便是我吧。”
接着他自嘲一笑,“一切不过是我咎由自取,如今想来即使胸中有千壑,然心性未炼,自以为是又急功好利即使将来做官也不过为祸一方,不如放缓脚步,先学做人吧。”
似乎经历高中之喜,牢狱之灾,众人冷淡,这大起大落之下,现在裴轩犹如一块古朴玉佩,将张扬及杂乱的心思都收敛了起来,无端感觉稳重豁达了许多。
夏书生感慨了一声道:“此刻的裴兄比之当初却是更加稳重,让人信任又欢喜。我已无话可说,想必下次再见更让人刮目相看吧,只是不知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说到这里,裴轩微微一笑,“三年的时间我决定到处游历,山川田野,自然风光,民生疾苦,喜怒哀乐,总要见识一番,心中有所感慨,当步入官场之时才能立身站稳。”
揽月轩的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