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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漠寒不太记得那天的早朝究竟是怎么结束的了,之后的几日在他的记忆里也并不清晰,直到令曦终于回到安阳并带回了所有风冥安的东西。
他的暗卫跪在他面前说至今没有找到主母的任何一点痕迹,但发现西疆还有不少势力也在寻找她,除开风家,剩余的那些已经能确定多半都是杀手。
最重要的证据就是最后攻击风冥安的那两支袖箭,那不是月凉人的武器,而且就算落在河边被忘途河的水浸泡过也依旧能验证其上曾经淬毒。
可云漠寒终究是不信他的安安永远留在西疆了,她没有那么好杀的。
她怎么能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逼仄的、让人无比窒息的皇宫里呢?
她舍不得的。
但是作为大汉的皇帝他却不能花太多的时间为皇后哀悼,月凉已经被铁骑军全面占领,他需要签订国书、需要确保月凉真正成为了大汉的属国、他需要让风冥安和西疆战死的那些战士的一切努力不会有一丁点白费。
要助完颜松登基,他和完颜涛现在还在章州关着呢,这件事不能拖下去,不然月凉局势一旦大乱他们还得派兵镇压。
云漠寒写下国书命人送去章州,同时也颁布了圣旨,大汉欲给月凉新王赐婚,命各宗室府邸献女辅政。
虽然他心里早就有了人选,但这件事能利用就一定要利用,他只有抛出诱饵扰乱安阳城的局势,才能浑水摸鱼达到他想要的其他一些目的。
至于是否为皇后发丧,云漠寒以找不到尸体就不能认定皇后身亡为由暂时堵了一些大臣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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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送过来名册里的小姐们都查清楚了?”云漠寒将手里的一摞奏疏随意丢在了桌案上。
“都查清楚了。”听柏将一个册子递给了云漠寒,暗卫大部分都被派到西疆去了,他们现在在安阳城里行事多少有些不方便。
这次的消息收集确实有些慢了。
“静平公府的嫡三女。”云漠寒翻着那册子停在了中间一页上,他家嫡长女被他留在皇宫里了,不过到现在那些姑娘小姐他连面都没见过,想来静平公府是想要谋求别的出路了。
“他家要是出了个公主,今后……”云漠寒冷笑一声放下那本册子站了起来。
时至九月,他这御书房里也多了些插瓶的秋菊,那些黄花开得灿烂极了。
云漠寒拿了把小银剪子对着那最顶上开得最好的那一朵就剪了下去,花儿落下,跌在地上就散了架。
这些菊花想来不是他二哥给他送来的了,也不是原先风冥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那些,宫中培育的鲜花也就是这样了,能看,好看,但是终究是失之脆弱。
云漠寒原来是从来不在意他府中那些花瓶里究竟都有些什么花的,春日的碧桃、牡丹,夏日的菡萏、杜若,入秋了便是菊,冬天或许是梅花?
只是风冥安总是喜欢修剪它们,试图造就一个美一点的花型,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一次成功。所以原先景王府里插瓶的花其实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他从来都不在意,毕竟安安开心就可以了。
云漠寒想着过去的事开始走神,他面前那青玉花樽里的菊花原是被花房打理好才送过来的,花枝窈窕,错落有致,可如今在他不停地修剪下叶子落了一地,就连花苞都没能剩下几个。
直到这一瓶子花被他糟蹋得差不多了,他便往边上挪了两步,对着下一个花瓶下手了。
听柏看着云漠寒双目放空手下的动作却一刻也没停并不敢出声打断他,这御书房里只能听见剪刀不断发出的喀嚓喀嚓的声音和花苞落地的闷响。
主母生死未卜,他们又察觉到了静平公府和鬼庄联系过的痕迹,主子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现在谁来谁倒霉。
但似乎总有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勇气,听柏看着从御案上窜过来的影子在心下感叹道,其实也不太对,这个不是“人”。
小松鼠趴在云漠寒肩上用大尾巴扫了扫他的脸。
这些天大魔王很不对劲,也没有跟它念叨想要小主人赶紧回来了。
“别闹。”云漠寒回了神将紫焰从他肩膀上捧了下来托在了掌心里,“她让你看着我你还真听话。”
小主人的话当然要听。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云漠寒的手指尖,难得大魔王这么温柔,就是不知道小主人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可我好像……把我的安安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