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阳城中几家谋划、几家欢喜又几家愁的时候,云漠寒和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同,他在西疆过得十分开心。
毕竟分别已久,如今又能日日相守实在是过于难得了些。
七月一整个月西疆的日子都过得十分平静。
毕竟云漠若已经回到安阳城,没有人近距离地觊觎风冥安,云漠寒自然也就没有日日都炸毛。
同时月凉王女也因形势所迫离开了边境,暂时回到了月凉王城,回牙帐帮金妃稳定局势去了。
所以云漠寒整个七月也就是陪着他家丫头练练兵、巡查巡查西疆守备,再连带着听听安阳城里传来的各种消息。
一直到八月十五护闻关大营里过完中秋节,一切都十分美好。
但是同时安阳城中也再次有圣旨传来,命景王在九月前带着兵部剩余的官员回转安阳城。
圣旨是八月二十那天到的西疆,那天云漠寒正带着风冥安在树上吃瓜。
他们两个都曾经各自独自待在那棵树上远眺安阳城的方向。
云漠寒在那里读过风冥安寄给他的第一封信,风冥安在树上深深地思念过她的漠寒哥哥。
如今两个人一同待在了对方待过的地方,看云卷云舒,空中颂赞。
西疆特产的蜜瓜,每年都要上供不少,但是云漠寒自从少时到了西疆就知道,这各地的多少好东西往安阳城中送,无论挑多好的,那都不如直接在当地吃,尤其是刚摘下来的。
当地的蜜瓜真的和运到安阳城中的不一样。那粘稠的蜜汁流淌到桌面上,有时都能引得蜜蜂前来。
他俩在树上吃,自然不会像是安阳城中的富贵之家一样仔细切成小块,装点上鲜花,再用银叉子一点、一点地叉起来细细品尝。
直接劈成两半,掏了籽,然后用勺子挖着吃,倒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那瓜很甜,香味儿也馥郁,能在口腔中停留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入秋了。”风冥安双手抱着着那个被挖得就剩一层瓜皮的蜜瓜说道。空中有鹰飞过,鸣叫声在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九月鹰飞,月凉人又要开始狩猎了。”
云漠寒没有接她这话,他知道很快他就要回安阳城去了。
他一直都听着安阳城中的消息,长姐出嫁,作为嫡亲弟弟,他自然是要送嫁的。
璃国不会要别的公主,要的一定是与风家关系最亲密的那个。
虽然使团看似还没有真的谈妥、云漠若也还在使劲蹦跶,但是很明显父皇和那个翊王已经都打定主意了。
“我在安阳城中等你回来,”云漠寒说着从风冥安手中把她那一半瓜皮拿了过来,和自己手中的那一部分一对,再一次成了一个完整的圆,“若是你在及笄前回去,那就好好办个笄礼,若是要明年秋天才能回家”
“那干脆就直接商议一下什么时候下聘好了。”云漠寒话音落下向左右随便瞅了瞅,把那蜜瓜皮放在了枝丫之间,然后在风冥安发顶上抚了抚。
“漠寒哥哥,”风冥安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可真是要算个好日子了。”
“大将军那边我也会时常去看看,你不用担心”云漠寒还想说什么,却看到风康骑着快马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看样子就是冲着他们两个来的。
“看来圣旨到了。”
风冥安顺着云漠寒的视线看过去,果然是看到了那骑着快马赶来的人。她笑着叹了口气,被云漠寒牵着与他一同从树梢上跳了下来。
护闻关大营这边按兵不动,月凉那边自然也是在休养生息。
大小部落之间各个势力盘根错节,那一样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金妃的母族出事,银妃的母家趁机想要抢占月凉的金银器生意,这之间自然是有人盘算着要趁机浑水摸鱼。
同时月凉王对于这件事的态度又比较含糊。
按理说月凉去年对大汉较大面积的开战,月凉王怎么也该有所表示,但是这一位却偏偏稳坐牙帐,任由完颜松和完颜霍的人闹腾,对于王女完颜占桐自己跑到边境去那件事似乎也根本视而不见。
同时月凉境内的最强战力狮部一直驻扎在牙帐周围按兵不动,无论这几年完颜霍还有完颜松和大汉之间打成什么样都没有丝毫调动的迹象。
其实云帝和风信都明白这是月凉王在制衡,毕竟他所出的这两个王子都已经形成了属于自己的势力,想要除掉哪个都不可能是件容易事,不伤筋动骨是不可能完成的。
更何况月凉王族自己一旦伤筋动骨,先不要说大汉会不会趁机全力来攻,就是月凉王自己的王位都有很大的可能被月凉其余的大部落取而代之。
所以月凉王只能一边养蛊一边制衡,看自己的哪个儿子最后能在一众兄弟的角逐中脱颖而出,顺便还要小心制衡这些儿子的发展,以免自己被逼下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