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帐之后风冥安用水仔细洗了脸,对镜照了很久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而且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有哪里不妥。
但是最后月凉王女的那个眼神让她觉得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她及时用内力做了防护,又似乎只是沾上了一点点。
但是她还是把南山叫来了一趟,结果这位军医也没有发现什么。
“小姐”南山看了风冥安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风冥安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水,刚才南山给了她些药,让她再洗了一次脸。
“要送信回安阳吗?毕竟那月凉王女”月凉王女擅毒啊!
“还是先别了。”风冥安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安阳城里的局势比西疆好不了多少,这里是沙场血战,那边是不流血的战争。
谁都不轻松。
“那小姐记得每天让属下把把脉。”南山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并没有违背风冥安的话。
风冥安点了点头,看着南山躬身退出大帐外,她自己摸了摸脉门,然后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有不妥那就绝对不能瞒着,毕竟如果主帅不能克忠职守,那么这边境又该怎么办呢?马上就入冬了,最近月凉的攻击只会更加疯狂,毕竟入冬之前他们需要足够的物资。
可是如果被月凉人知道她自身出了问题
西疆铁骑军里一定是有内应的,不然那天那月凉王女怎么会正好也在振远隘口,而且更好赶上她在巡关的时候那飞骑就来袭击了?
看来她这护闻关里的小老鼠还是没有杀干净啊,是时候来一场震慑了。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有时间和这些宵小周旋。
“来人!”风冥安对着帐外吩咐了一声,“传尹将军!”
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血光。
一夜的时光,风冥安的大帐里灯火通明就没有熄灭过,直到太阳升起,尹明忠才离开。
铁骑军里有老鼠本来就是他的失职,如今更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了。
在他离开后,令曦从暗处冒了出来,来到了风冥安的面前。
“月凉那边查得怎么样了?”风冥安抬手在两眼之间捏了捏,一夜的谋划,她也有些累了。
“银妃的母族贺兰部已经有动兵的迹象了,而且完颜霍和完颜松之间嫌隙依旧。特别是月凉王女到了之后,完颜松多少有些”
“顾不过来了?”风冥安笑了一声。
“小主母说得是。”令曦的嘴角也微微显现了一丝笑意。
“月凉王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他手下的部队可是月凉最精锐的,除了这次派出来参与袭击我大汉的那些,其他的呢?”风冥安从桌案后站了起来,走到了那悬挂起来的牛皮地图前。
“依旧停留在牙帐周围,没有什么动静。”令曦说。
“他在牙帐里是不是太久了。”风冥安的眼神暗了暗,声音变得沉重了些。
“不过也多亏他在牙帐里这样久啊。”风冥安用手点了点地图上牙帐的方位,“可是月凉王终归是身在壮年,不过四十余岁。”
“但是王子们都长大了啊。”令曦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王子们都长大了啊。”风冥安重复了一边他的话,手指不断在地图上描画着月凉的边境线。
“该去练兵了。”阳光已经透过大帐门帘的缝隙照射了进来。“那封信”风冥安自然是早就看到了令曦带来的信件,“等我回来再看吧。”
抱歉了漠寒哥哥,我是风家嫡女啊。
但是风冥安没想到后面的事儿可以说是一件接着一件都没怎么给她喘息的时间。
尹明忠在得到风冥安的命令之后行动得很快,兵不厌诈,终究被他们揪住了老鼠尾巴。
而且在江州的时候风冥安说的话是真的,在西疆就没有尹明忠撬不开的嘴巴。
晚间的护闻关军营里,在最后一缕血色残阳的映照下,火把点起,照得整个营地恍如白昼。
营地正中央那个十字架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地人形。
风冥安定定立在点将台上,摩擦着腰间双刀的刀柄,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开口,而那些将士看着站在十字架边上的尹明忠早就明白了这个人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如今连一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了。
到这位铁面阎罗手下走一遭还能活着的那是留着条命就为了杀鸡儆猴啊!
而且如今少将军看起来下手比大将军更狠。
“这里是西疆。”在天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风冥安开口了。
“你们是大汉的儿郎,是我铁骑军麾下的将士。”她的声音并不大,而且语调平缓,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声音让人脖胫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在你们身后是我大汉的国土,你们的家人都在你们身后。”
“月凉人侵我国土,烧杀掳掠,害了多少百姓,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风冥安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你们身在边疆,想来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但是本将很好奇啊”
“月凉人用多少好处就能压弯你们的脊梁!用多少金银就能买走你们的良知!用多少珠宝美人儿就能让你们忘记你们身为大汉人的事实!”那双带着怒火的眼睛牢牢地钉在了场地中央的那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