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禄在蜀郡大牢里被关押了七八日。
期间,一位自称是公孙述族叔的老翁,经常带着丰盛的酒菜去探视。
每次都在成禄面前埋怨公孙述待客不周,嚷嚷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类的话,又变着法的询问益州郡的情况。
成禄每次都陪着老翁大吃大喝一番,一起数落公孙述,但是当老翁问起益州郡情况的时候,绝口不谈。
老翁试探了多日,没有从成禄嘴里套出一句话,只能找公孙述去讲明实情。
衙门大堂内。
公孙述的族叔公孙义,塌着腰,抚摸着雪白的胡子,昏着眼,长叹道:“子阳啊,那成禄不是凡俗之辈,他在看到老朽的第一眼,恐怕就已经猜倒了老朽的意图,所以对益州郡的详情,只字不提。
每当老朽问到有关益州郡详情的时候,他就顾左右而言他。
老朽若是问的急了,他干脆就倒在牢房里的草甸上装睡。
老朽实在那他没辙。
你要是想探听益州郡的情况,恐怕得另想他法。”
子阳是公孙述的字,公孙义在公孙氏地位不低,是公孙述的亲叔父,所以即便公孙述身居高位,他也不用在公孙述面前卑躬屈膝。
公孙述坐在上首,眉头紧缩,不满的道:“成禄身为汉人,又负大才,不似汉人谋福,反倒帮蛮夷做事,简直是该死。”
公孙义捏着胡须,赞同的点头,“成禄此人确实有才……可惜却投了蛮夷……”
公孙义虽然没有当过官,但早年跟着公孙仁去长安城求学,也算是见过世面,结识过不少才俊。
才学比成禄出众的,多不胜数。
但愿意在巴、蜀、犍为、益州郡等‘穷山恶水’蛮夷之地做事的屈指可数。
成禄放在益州,也算是干才。
比公孙述手底下不少官员要强。
成禄若是帮公孙述做事的话,公孙述最少会给他一个一郡功曹。
公孙述微微握拳,“可惜导江和益州中间还夹着一个越巂郡,我派出去的人很难越过越巂郡,去探查益州郡的详情。
不然我也不用从成禄口中套话。”
公孙义沉吟道:“不如你放出风声去,说要斩了成禄。老朽再暗中放走他,并且派遣十几个仆从保护他。
借此探查益州郡一番,兴许会有收获。”
公孙述一愣,思量着道:“这倒也是个办法。就怕对方看出破绽,了结了我们派遣过去了仆从。到时候我们偷鸡不成,还得蚀把米。”
公孙义陷入沉思,良久以后,道:“那不如光明正大的放成禄回去,再派人假借交涉益州郡那逆贼的从属问题,探查一番,兴许会有收获。”
说到此处,公孙义昏暗的双眼微微一亮,笑眯眯的道:“那逆贼既然派人跟你商谈,说明那逆贼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我们没有为难他的人,他也不好为难我们的人。
商谈这种事情,自然是有来有往。
谈个三五次以后,才能谈出结果嘛。”
公孙述跟着笑了,“那就依族叔所言。此事我不好出面,就由族叔去办。”
公孙义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