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帐篷口,他迟疑了一下,小声的道:“伙夫们正在烧饭,吃过以后就要拔营起程,您可别起晚了。起晚了绣衣执法会抽鞭子的。”
鱼禾瞪着眼睛,大声咆哮,“我又不是你们军伍中人,军伍中的规矩还管不到我头上。”
杨寻被鱼禾的吼声吓的哆嗦了一下,他不敢再捋鱼禾虎须,他快速出了帐篷,规规矩矩的站在帐篷口守着。
只是他的心性并没有他的身子那么安稳,他站在帐篷口,会时不时的探出脑袋往帐篷里面瞧。
鱼禾的六感比较敏锐,所以杨寻的小脑袋不断的探进探出,他都能感觉到。
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还没睡饱,就被杨寻折腾的睡不着了。
鱼禾烦躁的坐起身,对着帐篷口的杨寻招招手。
杨寻屁颠屁颠的跑进帐篷,凑到鱼禾近前。
杨寻似乎知道自己扰了鱼禾清梦,所以凑到鱼禾身边以后,就快速的道:“我不是故意不让你睡的。我是害怕你起的晚了,耽误了大军赶路,会被绣衣执法抽鞭子。”
鱼禾嘲讽的一笑,“敢抽我的绣衣执法倒是有,但他们的鞭子却落不到我身上。”
杨寻好奇的问,“为什么?我从军到现在,还没见到谁能躲得过绣衣执法的鞭子。”
“为什么?问得好。”
鱼禾笑着道:“因为绣衣执法的鞭子落不到我身上,就会被人给宰了。”
杨寻干巴巴一笑,他觉得鱼禾在吹牛,但他并没有戳穿。
绣衣执法是多厉害的角色,听说是皇帝陛下的耳目,能够将所有人私底下讲的悄悄话告诉皇帝陛下。所以他们抽人鞭子的时候,还没有人敢反抗。
他们的校尉高丘,那么大的官,被绣衣执法抽鞭子的时候,也只能乖乖受着。
鱼禾只是一个白身,还能比他们的校尉厉害?
鱼禾看出了杨寻不相信他,他也不好跟杨寻解释,朝廷的绣衣执法可不管到他这个反贼头上。
鱼禾神神秘秘的瞥了杨寻一眼,故作高深的道:“知道绣衣执法的鞭子为何落不到我身上吗?”
杨寻咧嘴一笑,“那肯定是你认识绣衣执法,就像是你认识我们校尉一样。不过你不可能认识所有的绣衣执法。”
鱼禾摇摇头,“那你可错了。绣衣执法的鞭子之所以落不到我身上,是因为我睡觉的时候有一个怪癖。”
杨寻一愣,觉得鱼禾在哄骗他。
绣衣执法抽人,还在乎你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怪癖?
“不相信?”
鱼禾笑眯眯的问。
杨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知道鱼禾在吹牛,但是他不想拆穿鱼禾,因为鱼禾是一个愿意交给他手艺,愿意给他肉吃的好人。
他愿意昧着良心把鱼禾的假话当成真话听。
鱼禾嘿嘿一笑,“我梦中好杀人,我睡着的时候,谁靠近我的床塌,谁就会被我一刀捅死。从小到大,死在我手里的婢女已经超过了四人,仆从已经超过了三人。
所以我睡着的时候,没人敢靠近我床边。
你没看到我睡觉的时候,巴山等人都躲的远远的吗?”
杨寻愣愣的看了鱼禾两眼,还是不信。
鱼禾笑眯眯的躺在床塌上,取出了藏在褥子下短匕,笑问道:“要不要试试?”
杨寻虽然不太相信鱼禾的话,但面对鱼禾的邀请,他果断摇头。
鱼禾脸色骤然一变,“那还不滚出去在帐篷口守着,再敢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瞧,小心你的狗头。”
杨寻赶忙起身,仓惶的逃出帐篷,守在帐篷口,再也没敢往里面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