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都想抓到那个隐藏在无数次轮回之后的阴影,但每一次他都把注意力放在保护岑卿浼上。
也许……杨谨云会提供新的方向和线索。
毕竟,如果幕后黑手不是杨谨云,却选择了拿杨谨云当替罪羊,总归有什么道理。
舒扬说服了杨谨云,告诉了他地址。
杨谨云说自己在湿地公园,舒扬把车开到了停车场,步行去了杨谨云所在的地方。
果然不出舒扬所料,杨谨云当时已经做好了跳进湖里的准备了。
他说自己没有胆量割腕和跳楼,也拿不到安眠药,于是选择了跳湖。
“我只能说,当天一起烧烤的几个同学,包括我和岑卿浼都不相信那事儿是你做的。”舒扬说。
杨谨云自嘲地说:“因为我没有那个胆子,对吧?”
“这跟胆子没有关系,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我问你,当天你在别墅里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过我的手机?”舒扬问。
“没有。”杨谨云摇了摇头,“我回家之后想了无数遍。我和你没有直接的接触,我没机会从你身上拿走手机,当然这事建立在你手机一直在你身上的基础上。但假如你是真的把手机落到什么地方了,我也确定自己没有见过。”
“你烧烤吃到一半就吐了,是到别墅一楼的公卫去吐的,对吧?”舒扬向他确认。
“对。”杨谨云点头。
“这样的话,你必然会路过那个吧台。那个时候你有注意到吧台吗?”
杨谨云叹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警察也问了我很多遍。当时我很着急找厕所,我确定我的视线是扫过了那个吧台的。那时候上面空空如也,没有手机。但警察一遍又一遍地问我,父母也一遍又一遍地让我想清楚,我都怀疑我自己了。”
“我相信你的记忆。你去厕所吐的时候手机不在那里。现在你再好好想想,易盛晴下来看你的情况,你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吧台上有没有放着手机?”
杨谨云的眉头皱了起来,“没有。”
正是因为杨谨云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吧台上有手机,这才让易盛晴的嫌疑降低。
“为什么你能确定没有?”
“因为易盛晴把车钥匙放在吧台上了,我看了一眼。”杨谨云说。
“所以那个时候只有车钥匙?”
“对,我确定只有车钥匙。”
“离开的时候,易盛晴走在你的前面还是后面?”舒扬又说。
“后面。因为他的围巾在客厅的桌上,他去拿围巾,我坐在玄关换鞋的椅子上等他。”
在玄关其实也能看到易盛晴在干什么。
“那你看着他去拿围巾了吗?”
“没有,我被烧烤味道熏得很难受,我把房门开了,呼吸新鲜空气。但是易盛晴走回来的时候,脖子上确实戴着围巾。这些话我都对警方说过了。他们也怀疑过易盛晴,但易盛晴的嫌疑没有我大。重点是……我有动机,所有同学都说我嫉妒你的成绩。可易盛晴不但在岑卿浼父亲的公司里实习,而且跟你们的关系很好,他完全没有理由害你。”
那么大条围巾藏在衣服里是肯定会被发现的,所以易盛晴回头的理由是真的。
但谁也不能保证,易盛晴在杨谨云透气的时候把从手机放到吧台上。
“而且……还有一件事……也加重了警方对我的怀疑。”杨谨云犹豫了半天。
“你曾经在家里用微波炉加热卡式炉的燃气罐,被你家的保洁发现了。”
“那个燃气罐是空的……我当时只是想让我爸妈相信我有轻生的念头,答应让我转学。但我没想到警察到我家家访的时候……保洁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这无疑加重了我的嫌疑,就好像是我在做实验,想要看看爆炸的威力有多啊大,加热多少分钟能爆炸……”杨谨云用力捂住自己的脸,“之前灌进脑子里的水,现在都得变成眼泪流出来了。”
“我相信你在家里用的燃气罐是空的。”舒扬回答。
“真的?”杨谨云转过头来。
“因为那是你家。你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炸掉自己的家不符合你的利益诉求。”舒扬回答。
杨谨云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你到底是在讽刺我,还是在夸我?”
舒扬的声音里没有半点情绪起伏,他继续问:“你把手机交给了警察之后,警察有没有查出来你手机又被入侵的痕迹?”
“他们没有查到。就是因为什么痕迹都没有,但确实是我拨的最后一通电话,也只有我有充足的时间布置好煤气罐和手机。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凶手,我这辈子都得被贴着标签了……”
舒扬又开口问:“回去的路上也是易盛晴开车?”
“嗯,是的。”杨谨云点头。
“在你被警方问话之前,易盛晴有没有机会接触你的手机?”舒扬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