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此时都已经散了,不知是怕苏明绣来找他们麻烦还是怎的,废墟之上只留她们二人。
苏明绣朝着她走去,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应,“无妨,你就是脸皮太薄,下次他们再在这里争吵,让他们喝风去。”
被她的语气逗笑,岁意欢也跟着放松下来,过了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揶揄道,“你的小师妹也在其中,让她喝风,你也舍得?”
“小师妹哪有我的道侣重要?”
苏明绣很轻巧地将这球推了回去,一点不上当。
岁意欢挑不着她的错处,眉头动了动,只好继续用术法清理这些狼藉,换了个话题,“原还想着今夜让你做个锅子来吃,现在好了,今夜还不知能不能再将膳房收拾出来,明日又要着手将这血海改作汤池……”她记得苏明绣特别喜欢泡那些温泉汤池。
没了九洲大战、魔族生死的大事,今天的魔尊也在为麻烦的家务事皱起眉头。
青衣修者看她顶着鼻尖上的黑灰忧愁许久,看够了她的热闹,牵起她的手,“那便不收拾了。”
“嗯?”
魔尊歪了下脑袋,不知道她的意思。
谁知下一刻,就被对方划破虚空,带着跨出一步,朝千里之外而去,“最近这些人总是给你添麻烦,你也别伺候了,先前不是说想出去游玩?便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从魔渊一路往北,先回羌山派。正好,这季节的艾叶长得好,你又能吃上青团……”
突然可以抛下一切计划出行的岁意欢愣了会儿,因为什么都没准备,迟疑了许久,“等等,我检查一下东西。”
“都带了,我昨夜看过你的芥子袋,连那木盒里的破鲛珠都揣上了,还有数百万的灵石,你若是觉得九洲不够玩,便和天道打声招呼,我们去三千小世界再过些潇洒日子。”苏明绣循循善诱地给她宽心。
习惯了肩负责任的魔尊还惦记着魔渊的事情,以及这处落脚地:“可是,还有他们和这屋子……”
“徒儿们长大了,该替师父们分忧了,我给她们留了书信,等我们回来,就又是崭新的黑石坞。”
岁意欢:“?”
她想到血海、山崖上的那些花儿们,忽然由衷地同情起她们。
但等一步跨出,发觉来到烟火中的人间,正对一间“牡丹院”,见到门口迎来迎往的漂亮姑娘,处于凡人看不到的灵力结界里,魔尊头顶上问号又多了一个。
“此处……”她转头去看苏明绣,以为这样能劝她换个正经地方。
谁知修者眼眸微动,翻了翻手里不知何时变出的《九洲美食录》:“此处醉鱼别有一番风味,正好,吃过这一顿,还能留宿楼中,你我二人也好在此怀念一番旧事。”
“什么旧事……”
岁意欢红着脸想骂这个流氓,却被苏明绣点了点鼻尖,很亲昵地凑上来唤她一声,“徒儿在质疑为师?”
陡然被重提旧时回忆的魔尊:“你!”
“不喜欢叫我师父?那喜欢叫我什么?小妈?”
“苏明绣!”
“唉,你以前都叫我苏苏的,这就是婚前和婚后的差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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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
魔渊里。
把荷花给问跑了的玫瑰们仍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在夜色里挨挨蹭蹭拥作一团取暖,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将那话本从椅子上吹到花丛里。
红玫瑰弯腰,用叶片将花抵住,问旁边睡得懵懵懂懂的黄玫瑰,“师父师娘今夜不是说做锅子,我怎现今还没闻到味儿?”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