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自然是找不到的,何况要装一个瘸腿的,简单点都需要包纱布,难一些还需要打石膏,再说北星其实也坐不住。
所以被苏明绣抱去清洗,再出来之后,女生裹在浴袍里,在用手机搜索有什么速效药。
也不求能让她瞬间恢复如初,但起码不能是这幅烂泥般只能躺在床上,下地就无力疼痛的地步吧。
结果旁边的苏明绣不知什么时候收了她的手机,黢黑的双眸居高临下地看过来,让北星下意识地动了动喉咙,有些不妙地问,“你刚才,不是答应让我去学校了吗?”
“别担心,”在北星仰视的角度也毫无死角的人目光落下,半边眼瞳被灯光映亮,像是装着一块融融的芝士,让人觉得温暖而柔软。
可在这几天见惯了她用温柔假象忽悠自己的北星却无端端地僵硬了身躯,听她慢慢往下说,“我是想帮你上药。”
“什么时候买的?”
她们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现在屋里被黑蛟设下的阵法又还没有消失。所以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药膏未雨绸缪地准备好。
“你知道蛟历劫之后就是龙吧?”苏明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左手很轻地贴在她的面颊上,却抛出新的疑惑。
在北星犹豫着点了点小脑袋的时候,苏明绣唇角的弧度扩大,在灯光下像是早春一点点绽开的迎春花。
随后,女生就见她低下头来,玫瑰色的唇贴在自己的耳边,略带餍足的声线不疾不徐地跟自己解释在传说中,龙涎可以用来疗愈伤口的故事——
虽然蛟的力量和效果都不及龙,但相对于凡人这脆弱的体质而言,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一开始北星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可在听完龙涎的功效之后,她的表情就逐渐凝固了。
下一瞬——
她抬手把撑在自己上方的、不知是什么心思的黑蛟给推开。
苏明绣顺势坐到旁边,眸光睨着她面上又冒出来的红意,“我只是在给你一个尽快恢复的建议,你脸红什么?还是说,你更喜欢坐着轮椅在学校高调出场,让每一个同学都过来慰问你的情况?”
北星:“……”
她努力压下脸上的热意,很艰难地问,“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了。”
苏明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像是在掐一个在番茄锅里翻滚的、染上了颜色的小丸子,故意问道:“怎么,由你暗恋多年的心上人来帮你,你不满意?”
北星不接她的戏,试探着问:“假如我说不满意?”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我们就再好好交流一下之前的事,看看究竟是我哪里做得让你不满意。”
“呃……”北星呜了一声,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自闭了。
“不是想早点去学校?”
苏明绣隔着被子戳了戳她,很轻地问,尔后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都是调戏的意味,“再说了,爽到的明明是你,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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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
北星红着耳朵坐在教室里,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坐轮椅来这里,还是接受苏明绣的“疗伤”更可怕了。
如果说之前那三天,是她被弄得将自己的气息染到黑蛟身上,那么毫无疑问。在出门之前,她就彻彻底底地被黑蛟的气味标记了。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床单变得更加惨不忍睹。
她再次抬手捂住自己脸,只露出通红的耳朵。陪着她来学校、顶着苏锦名头重新出现的苏明绣这会儿暗自欣赏了会儿她被内心回忆弄得无地自容的模样,似乎觉得不是很够,在前后都有人的情况,仍是凑到北星的旁边,很小声地问:“这么回味吗?”
“喜欢的话,晚上再帮你一次?”
北星猝然转头去瞪她,甚至还抬手捂住她的唇,不想让她说出这种话,结果很快掌心就穿来微凉的湿意,她却像是被烫到,触电般地将掌心挪开,自闭地去捂自己的耳朵,再也不听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