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对一款未知冒险游戏上-瘾的玩家,既迫不及待想要得到最终通关的奖励,却又担心眼前的宝箱就是她最后能得到的东西。
如果现在就打开箱子……
她还有什么奖励可以取呢?
向来拥有广阔四海,并且以掠夺为天性的顶级海中猎食者,却模模糊糊地在这纵横的欲望里,学会了克制。
美食只有这独一无二的那份,如果不延长自己的满足就得到这个奖励,下一次,她想要的,苏明绣还会给吗?
又或者,以她这次的付出,值得这样的奖励吗?
溯洄迟疑了。
她艰难地在和自己的本能做斗争,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不敢继续。
苏明绣自然能感觉到她的变化,属实是没想到自己已经牺牲到这个份上了,对方居然停了——
她缓缓地眯了眯眼睛,“怎么,不会?”
总不会还要她教吧?
溯洄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轻嘲,只是兀自迟疑,两人沉默了有半个世纪那么久,门外有脚步声渐近。
苏明绣:“……”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永远也不会提醒溯洄这条笨鱼究竟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
在寝室门被人打开之前,苏明绣抬脚蹬在溯洄的胯上,轻轻用力把人从床上踢了下去,然后坐了起来。
“咔。”
房门被打开,安妮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短发格外凌乱狂野,走进来的时候见到苏明绣,第一句是:“你终于睡醒了。”
随后就是一声:“咦?我记得你不睡下铺啊?”
苏明绣盘腿坐在床上,慢吞吞应她:“嗯,刚才睡太熟从上铺掉下来了,溯洄就把她的床借我躺一会儿。”
“啊,你没事吧?”安妮想也没想地坐在床沿看着她,十分关怀地问着。
溯洄皱了下眉头。
动物对自己的地盘都有一股执着,很排斥外来的气息,苏明绣倒无所谓,但是这个人决不行。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倚在床边,通知安妮:“你起来。”
“哦哦不好意思,”安妮起身,却不离开,反而半蹲在床前看苏明绣,“你是身体不舒服吗?需要我帮你请假吗?”
“不用。”
苏明绣没告诉她自己是一宿没睡,困得在白天补觉。这会儿往窗外看了看,感觉时间不早了,就伸腿下床,预备去厨房找点吃的,然后去为第二轮公演的舞台做准备。
溯洄下意识跟着她往外走,安妮本来是打算回来洗澡的,方才还没琢磨透这俩人的状态,这会儿看她们一起出门,又条件反射地跟上:“是要去吃晚餐吗?”
“我跟你们一起吧。”
溯洄方才还没有想明白这宝箱自己是开还是不开,就被安妮的到来给打断,被迫选择了不开。
而今心中多少有些不爽,见她还要跟来,虽还没听见人类世界的“电灯泡”说法,已经觉得她碍眼了。
于是她忽然代替苏明绣说了句:“不行。”
话一出口,苏明绣和安妮都朝她看去,尤其是安妮,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