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她的话,溯洄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见到苏明绣将脖颈上的鲛珠取下,将那枚莹白的珍珠往她软热的鳞片下抵时,她蓦然睁大眼睛,惊惧地撑起手肘,想要爬离这张危险的床。
她有些慌乱地拒绝,但听见她抗议的人只是装作不解地看她:
“不是要我还给你?跑什么?”
过了会儿,苏明绣的目光扫过旁边地面那些散落的、看上去有很多年历史的金银珠宝,不由恍然:“啊-喜欢爬吗?”
她微笑着按着对方的肩、将溯洄压在这张床上:“现在可不行,地上太糙了,要是有地毯,倒是可以随你。”
“啊!”溯洄想骂她,可惜没有学会中文里那些骂人的词汇。毕竟她未来是要出道当明星的,海皇娱乐又怎会容忍一个艺人出口成脏?
她瑟缩着想躲,却怎么也跑不掉,不得不乖乖地用身体收回这枚曾经送出的礼物。
只是……
也许是作为反悔的代价,那些在眼角凝聚的水雾,而今终于承受不住,大滴大滴的落下来。
几乎在刚离开眼眶的刹那,就与那枚送出去的礼物一样,变成了莹白的泪滴形珍珠,独一无二,闪闪发光。
..苏明绣同样看见了从她眼尾坠落的鲛珠,在她发出更多声音之前,轻笑着说道:“我知道,这些肯定也不是要送给我的礼物,放心,我帮你回收——”
溯洄听着她带着笑意的温柔嗓音,却整条鱼都在发抖。骨子里漫开的战栗让她恍然以为自己见到了传说中的恶魔。
只有恶魔才会这样笑着给人痛苦。
那几枚落下的鲛珠,最终也落得与最初的礼物一样的下场,挤挤挨挨地并排待在那狭窄而又隐密的地方。
明知现在越是掉泪,下场就越惨,可溯洄还是难以控制住。毕竟她只是刚成年的鲛人,从未有过那方面的经验,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怎么可能抵抗得过苏明绣那般亵-弄?
她不断地摇头,又用好听的声音哀求,可这心肠冷硬的人类无动于衷,只是将最后一颗鲛珠完璧归赵,才慢吞吞地落下一句:“好了。”
“礼物还你了。”
再看此刻的溯洄,哪儿还有将人骗到这里来的意气风发?面颊与眼眶同样红,银色长发凌乱沾在后颈、肩头上,嘴唇被自己咬成深深浅浅的红,可怜得……仿佛她才是被骗的那个。
她无力地趴伏在这混乱的、倒塌的破床上,像是一个精致的、被舍弃的娃娃,听见身后的人语气丝毫不变,如刚来时那般沉稳:“现在回去应该恰好天亮。”
“那我先走了。”
苏明绣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没法从这红珊瑚所筑、漂亮且蜿蜒曲折,还没有人类行走通道的迷宫里出去。
察觉到她毫不留恋,起身的动作,溯洄反手去拉她,手肘和指尖不知何时也成了微红,“不……不许走。”
她带着哭腔命令道。
要是让这家伙离开了,她该怎么才能把那些鲛珠取出去?
苏明绣好整以暇地顺着她的力道倾身:“还有事?”
溯洄面色通红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什么?”
苏明绣假装没有听清。
于是鲛人又颤抖着声音,重复了一遍。
她明了地轻轻应了一声,末了将对方的手指一根根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这个不必我帮忙。”
苏明绣轻描淡写地问:“你不是很想生蛋吗?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鲛人同样属于智慧生物的一种,自生下来就拥有传承记忆,而今溯洄又在人类社会学习过礼仪廉耻,听完她话里的暗示,面色羞愤地发红,良久后不断摇头。
“这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