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下来的人侧头去看药箱里的烫伤膏,所幸差强人意,便抬眸朝沙发上的人看去,“还好你处理得及时,不过烫出来的小水泡在擦完药之后应该尽量避免触碰,现在压破了,你不疼吗?”
当然疼。
楚软想到自己一个上午讲课都在尽量避免板书。但工作量就在这里,再怎么注意都没用,便用左手揉了揉鼻子,低声回答:“我自己来吧,我会注意的。”
像极了那些敷衍医生的病人。
苏明绣确实松开了她,只不过在拿医用棉签取药膏的时候,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句:“水泡破了的伤口处理不好,留疤的可能性极大。”
“呃……”楚软默默地又把手递了过来,讷讷地冒出三个字,就这么两个来回间,又是脸红到耳朵都要冒蒸汽的地步,“麻烦了。”
但alpha只是将挤好药膏的棉签递给她,要笑不笑地说,“刚才楚老师不是觉得自己来就行?”
若是从前,楚软肯定毫不犹豫地夺过棉签,也不管以后,总之现在肯定不能落了下乘。
可在分开的这些年里,她已经知道了不懂自己能力上限时逞强的后果。
即便窘迫地恨不能挖条地缝钻进去,楚软还是强撑着将话接下去:“刚才……是我说错了。”
“拜托苏医生……”
脸比番茄还红,声音比蚊鸣更低,尤其是那“拜托”二字,嗓子里只发出很轻的调子,比起听她说话。倒是求人的时候嘟起的唇更可爱一些。
软而粉,像是玫瑰味的果冻。
苏明绣倒也没将人逼得太狠,发觉omega有了些进步,倒也见好就收,捉住楚软的手,动作很轻很慢地给她处理伤口。
熟悉的画面,让楚软一下子想到几年前自己跟赵椿儿逛街时跟抢包的人对峙的事情,那会儿她进了医院,不肯配合明绣,被双氧水狠狠教训了一次——
彼时她被强按着头认了错。
可只要她是诚实的回答,苏明绣就会收起那些恶劣和戏弄,很轻柔地对待她。
“好了。”
苏明绣撕开新的创可贴,给她小心地避开伤口贴好之后,起身将包装丢进垃圾篓里,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
楚软回过神来,看见自己指尖上的创可贴整整齐齐,依稀觉得刚才对方处理伤势时,竟没让她感到一点不适。于是又拉长目光,望着厨房里在洗碗的人身影,颇有些失神地想:
她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自己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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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楚老师招待。”
下午一点半。
苏明绣在吃完饭后的水果之后,注意到楚软要出门,便也跟着一起出门,分别时笑着说了一句,又道,“下回等你有空,我请你来家里,你可以提前预定菜肴。”
楚软怔怔地看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客套地拒绝。毕竟她没给苏明绣帮过什么忙,反而是对方帮她更多,但是……
她怕自己一拒绝,就没有机会再跟这人见面了。
抿了抿唇,她很快也跟着露出笑容,像是路边白色的太阳花,干净又可爱,“好。”
苏明绣在她远送的目光里,走向自己来时开的车,没等解锁开车门,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喂?”
站定在日光中,苏明绣认真倾听完来电者的请求,思索片刻,很干脆地应下:“好。”
“没问题,下周六是吗?”
“应该的,协助警署将这些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是联邦公民应尽的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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