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在反复琢磨过系统的最终任务要求后,感觉自己完全可以避开对余映岚情感上的玩弄,她不想要让长着这副模样的女孩儿经受刻骨铭心的情伤。

少年人初开的情窦是在温室里生出的细苗。即便和煦春雨与阳光也难叫它茁壮生长,可一旦枯萎,那藤蔓就成了长刺,永远埋在心房间,在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午夜,细细密密地隐痛。

现阶段还未摸清系统的最终评判标准前,苏明绣不敢轻易拒绝余映岚的要求,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尽快成长、同时减少两人的接触。

不得不相处时,苏明绣便尽可能给余映岚留下深刻的印象,让她不敢轻易地提出那些亲密的要求。

暗恋的无疾而终,总好过被许诺的忠诚所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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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余映岚在这方面,总是不太长记性。

相见的时间减少,平日里积攒的思念,在相处时就愈发浓烈,如地窖里埋藏的老酒,掩埋时间越长,拍开泥封后的香味就越醇厚。

用过晚餐没多久,余映岚就像是忘了下午书房的警告一样,自顾自地往苏明绣房里去,带着沐浴后的薄荷香,往她的被窝里钻。

明明相貌清纯干净,比起那些喜欢花果香、奶香的明星,苏明绣最常在她身上闻到的都是这淡淡的薄荷味。

温热的身躯靠过来,环住她的腰,跟她软声细语地说:“刚拍完国外的戏,时差还没倒过来,现在没困意,苏苏给我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苏明绣合上手头催眠用的诗集,失笑地瞥向身旁撒娇的人,感觉这小姑娘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现在居然敢骑到她这个失眠患者头上,让她讲故事哄睡觉?

她抬手轻捏住余映岚的耳垂,随意几下,就让人耳朵由白变红,染缸里上过色似的:“睡不着回自己屋。”

“少在这里闹我。”

余映岚由下而上地看来,过分宽松的睡裙领口松垮,在昏黄灯光的投影下,阴影将危险的沟壑清晰描摹,她仍笑得单纯,“可我想陪你呀。”

系统仿佛看出余映岚蛊惑人的手段愈加炉火纯青,猜想苏明绣很快要抵不住这攻势,火上浇油地催促:“答应她!”

自从被苏明绣拆穿后妈嘴脸,它更加直白地唆使苏明绣动心,恨嫁的嘴脸与网上催婚的父母如出一辙。

苏明绣眼神晦暗不明,抬手去把诗集重新翻开,随意放在腿上,敷衍地念:

“如果你在秋天到来/我将轻拂夏日而过/

半是微笑、半是弃绝/

……

如果能在一年之中将你盼来/

我将把月份缠绕成一个个纱团/把它们分开、各自放进抽屉/以免它们融合……”

躺在身边的人原本只乖巧地在听,闻言却攀着她的肩膀,不知何时慢慢缠绕上来,吻落在她的唇角,又辗转而近、慢慢把这首孤苦等待的情诗封住。

室内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被亲吻的苏明绣垂下眼帘,一动不动坐着,由着对方用舌尖描过自己唇形,等到那旖旎的温度慢慢降下来,才问:“不听了?”

余映岚跟她相处这许久,已经知道如何得到最甜美的奖励。当即摇了摇头,以坐在她怀里的姿势,用湿润的吻一路亲下去,甚至还敢用牙齿轻轻咬她的喉咙。

“不听了,”盯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余映岚弯着唇:“想要苏苏亲我。”

得寸进尺时,她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小鹿慌不择路乱撞。

这是她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思诚实、不加掩饰地说出来。

苏明绣将书往旁边挪了挪,以免被她们俩的动作压出折痕,闻言只掀起眼皮,漆黑的眼眸定定望进余映岚的眼睛里,如同洞悉她灵魂一样锐利,看得余映岚热意丛生。

如此静默半晌,就在余映岚把所有定力都用来鼓励自己别退却的时候,忽听苏明绣慢条斯理地启唇:“确定?”

坐在腿上的人不躲不闪,喉咙微动,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