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飞把新搜集的joker怀疑人员名单送到罗彩云办公室的时候,罗彩云正在看a国的晚间新闻,屏幕里,一个脸带横肉、凶相明显的警察在高谈阔论地接受采访,他近日连立奇功,升迁不断。
严飞也看了眼:“就是这个人发现的丁香花,还派人暗中跟踪过,如果不是没有找到实质性证据恐怕就会当场逮捕丁香花了。丁香花回国后跟我详细汇报过具体情况,不过他至今不清楚他是如何暴露的。丁香花我了解,他行事谨慎、胆大心细,安插进a国近十年,拉拢了多位议员,一直密不透风来着。而那段被怀疑的时间里丁香花并没有执行任务,也不知道是哪里露了马脚。把他撤回来真的可惜了,不然大有作为。”
“他是一个极端种族主义者。”罗彩云指的是屏幕里那个目光桀骜的a国警察。
“是的。”严飞说,“他以前就发表过不少偏激的种族言论,在他的辖区内,一些少数种族生活得不算顺心,尤其是地位相对高的少数种族人员,经常会在法律允许的底线上遇到他的为难。这个人语言上虽然偏激,但做事却从不违法,让人挑不出错来,是个难搞的人。”
严飞无奈地苦笑:“丁香花的住宅正好在他的辖区,作为一名黄种人,却与不少上流人士交好,估计也是他的眼中钉。我和丁香花猜测,是不是仅仅是他看不顺眼才一直暗中盯着丁香花不放,这才发现了蛛丝马迹。”
罗彩云想了想说:“根据情报总结,他针对少数种族的实绩井喷,是在去年五月之后。”
严飞挑眉:“你是想说他也是三十二日者?在三十日里搜集的情报?这么说倒能解释为何丁香花悄无声息地就暴露了。毕竟在三十二日那样的环境里,饶是丁香花也经不起那般用放大镜慢慢查探。”
罗彩云感慨道:“三十二日真是给我们的谍报工作添了不少麻烦啊。”
现实中,如果有人怀疑丁香花是华国特工,总要想方设法搜集证据,例如潜入丁香花的住所或者常去场所,然而这些行为自然会被丁香花留下的隐蔽后手察觉,然后更加谨慎,手头上的任务也会立即停止。但对方要是在三十二日着手,哪怕是把丁香花的家都给拆成原子级别,丁香花也还是一无所知,何谈防备。如果这次不是丁香花这样的顶级特工,再加上靠运气偶然察觉到有人跟踪,恐怕会被无声无息地摸底,一条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情报链估计会被对方反利用,届时损失难以估量,还成了那个极端种族主义者升官发财的踏脚石。
“但他也太高调了吧,不怕被暗杀吗?”严飞点着屏幕上那人狼一般的绿色眼睛。
“或许是a国故意的呢。”罗彩云手指交叉托着下巴,不禁感到一丝疲倦,“三十二日是没办法向大众隐瞒太久的,势必有一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三十二的存在,就像知道地球有南北极那样不得不当做日常来接受。但大众到底怎么看待三十二日呢?会不会引发群体恐慌?这些课题我们已经有社会学家在专门研究了。这个人可以说是a国的应对手段之一,是他们官方推出的三十二日代言人,现在就在借助新闻舆论造势铺垫,他们会让民众知道,官方有警察在三十二里存在,他们在三十二日里依旧是权威,维护秩序、扫除罪恶,并借助三十二日拔除了不少危害国家的毒瘤。这样民众对三十二日的观感便是积极的,政府依旧是可以信赖的。”
“官方形象代言人吗?”严飞笑了下,“一个极端种族主义者……”
“是啊,极端种族主义者。”
严飞和罗彩云对视一眼,都感知到了对方言下未尽之意。
“信任,还是信任危机。”罗彩云最后叹息一声。
现代科技和社会制度交叉组成的监管手段,在三十二日面前统统失去效用,致命的是三十二日里又横流着数不清的利益与欲望,于是那些本就戴着隐形镣铐的所谓自由、平等也不能大把大把地撒出去了,没有人值得信任,没有人值得一个国家去托付,隔着肚皮的人心又隔了一个三十二日,所有关于信任的判断都无可奈何地退回到一个古老朴素的观点,不一定对,但总没大错。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