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刚入游戏的迷茫期,陈半白一定会为此恐慌,担忧,现在陈半白却非常的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嘲笑处心积虑“吓”他的那些东西。
就这?
陈半白不想再忍受这生化武器一样的气味,重新将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门内似乎传来了一阵哀鸣。
陈半白瞥了一眼紧闭着,似乎封印着一股不详之气的大门,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了。
同样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的日子,在外面时只觉得时间不够,但在别墅内的却显得格外的漫长。似乎过了很久,但十天时间只堪堪走到了一半。
晚上同一个时间,众人再度聚在了客厅里。
徐制片,李编剧和刘导演三人的面色都有不同程度的憔悴感,尤其是受了最多折磨的刘导演。
刘导演其实已经通过药水精神已经恢复到了正常值,但他的外表看起来却依旧具有迷惑性,凹陷的眼眶,丧气颓靡的脸,嘴角一撇便和之前阴郁的面貌没什么两样。
徐制片和李编剧便被迷惑了。他们看到刘导演的时候只稍微诧异了一下刘导演还有力气挣扎着出来,半点没发现刘导演的不对劲,所以就只是扫了一眼,没有理会的意思。
浓雾如风卷起,眨眼间在别墅内扩散开来,当陈半白能看到雾中的血气时,他脑袋一沉。
再度清醒时,眼前仍旧的熟悉的场景,但是却像是在原本的模样上抹了一层灰,其他人也照常消失不见了。
陈半白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第二层,他之前住的房间的位置。
其他房间的异像简单明了,这间房间他却没看懂,昨晚时间来不及,今天他倒是可以探寻一番。
推开门,一如昨晚的景象浮现出来。
昏暗而死寂的房间内,临近浴室的那面墙顶着那幅等人高的挂画,如呼吸,又如心脏跳动那样一下一下的鼓动着,鲜血汩汩流出,将画浸染成了暗色,又像是被画给吸收了一般,温馨的画作变得阴森肃杀,那侧着脸面对陈半白的女子仿佛随时都会转过头,露出骇人的笑。
陈半白盯着那块一直在鼓动的区域,猜测着,里面会不会藏了个“人”?就如同躺在床上的秦风,被吊死的姜辰那样,“陈经纪”也死在了一个房间里。
只不过“陈经纪”的待遇还不如姜辰,姜辰好歹死在外头,他死在了墙里头,而且很有可能是活着砌进去的,所以才会求救般的砸墙,是的,砸墙。脱离了各种天马行空的可怖联想后,陈半白觉得那墙面的运动就像是里面藏了个人在孜孜不倦的砸墙一般。
“陈……经纪。”
万籁俱寂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那声音离得极近,就像是在……他的身后。陈半白猛地回头,看见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
这张脸虽然过分苍白,但是辨认起来毫无难度。陈半白试探叫道:“秦风?”
秦风嗯了一声,然后越过陈半白,走进了房间里。
陈半白看着眼前的秦风,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裤,还带着些许青涩的身体靠着绝佳的比例撑起了这套衣服,看起来干净帅气,毫不局促。那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加深了他气质中的冷清,看起来更没什么人气了。
模样没变,但他记得,今天秦风穿的并不是这套衣服,倒是和他在环境中看到的“秦风”一模一样。
秦风像是没有看见房间里面的异像般,脚步都没迟缓一下,径直走向了那幅画,然后,将那画布扯了下来。
吸足了血的画布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沉闷的声音无端的让人心慌。而失去了画布遮掩的墙面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本该平整洁白的墙面,赫然镶嵌着一个人。
这栋房子里有很多的浮雕,雕塑,如果灯光再暗一点,陈半白也许也会误会这是个艺术作品。偏偏房间内昏暗的灯光发挥起了作用,将砌在墙内的人照清楚了。
墙里的人整个人都被砌在了墙面里面,只有整张脸是完全裸露在外的,或许是为了使他的脸能和墙面完全平行,所以他的五官被削过,鼻子被削成了一个洞,额头颧骨下巴也被刀削过,嘴唇外露的唇瓣也基本被削没了。
血也正是从他张开的嘴巴和裸露在外的鼻子里渗透出来的。唯一保存完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不出什么神采了,只余下一副惊恐痛苦的模样。
而在画揭开后,墙上不再传出任何动静。
秦风看向陈半白,道:“这是你的未来的死法。”
墙里的人模样实在是凄惨,陈半白挪开了视线,重新看向秦风,没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