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老爷去世后,安宁长公主虽然没有限制他与叶景祀与国公府交往,但再没提过叶家。叶三老爷灵柩入叶家祖坟,安宁长公主绝无合葬之意。认真追究责任,拉人出来治罪,安宁长公主应该不会做,但跟国公府情份也就到头了。从此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叶老太爷听得叹口气,现这个结果也算是好了,道:“你祖母一直病着,你也去后头看看吧,让她高高兴兴。”
“是。”
叶景霰答应着正要走身走,叶老太爷似乎很犹豫了一下,才道:“你那媳妇,你也该管管,叫娘家人过来就算了,还请了外头人进府,旁人说起来,这脸还要不要。”
两府各住各,他对宋氏本来没啥印象,结果这回事出来,他就觉得宋氏实太不识大体了,叫娘家人过来就算了,关上门是两家事,把外人也叫进府来,这脸就丢大发了。
叶景霰头顿时低了下来,道:“是。”
从叶老太爷书房出来,叶景霰先去后头见了叶老太太,老年丧子打击让叶老太太一下子病倒了,本来就是心病,又遇上暑热天,病势虽然未重,却没那么容易好。
看到叶景霰进来,叶老太太难免问起叶三老爷身后事,路上怎么样,怎么下葬,是否体面之类。问到后叶老太太就哭了出来,把叶景霰说也伤心起来。叶三老爷再不好,再不争气,总是他亲爹,从小到大待他这个儿子都很好,落得如此结果,他也不想。
“你那妹妹……”叶老太太忍不住说着,倒不是求叶景霰照抚之类,只希望他能公主面前周旋一二,清娘己死,叶荞除了投错胎之外,并没有做错什么。
叶景霰道:“祖母放心吧,我会帮着挑门亲事,不会太委屈。”
总是一半血缘亲妹妹,也不是刁难古怪人,甚至于对自己身世一直以来都是一无所知。
“那就好,那就好。”叶老太太听得放下心来。
“祖母休息,我改天再来给祖母请安。”叶景霰说着。
家里三个大长辈见完,叶景霰忍不住长吁了口气,真累,不管是叶三老爷还是宋氏都让他疲惫不堪。直接从国公府后花园回公主府,虽然很想回书房歇一歇,却不禁往东边看了一眼,过去就是叶景祀院落。
想到安宁长公主话,叶景霰再累也得过去。这就是长子兄长责任,叶景祀可以任性妄为,消灭黄婆子,他这个兄长要做却是维持这个家秩序。
“三爷……”
宋氏等待许久,看到叶景霰过来连忙迎了上去。婆子说叶景霰已经回来,先去了国公府,她就赶紧过来这里等着。从国公府到公主府从后门走近多,何况叶景霰连身边人都先打发回来,肯定从园门回来。
叶景霰抬头看到宋氏,脚步不自觉得顿了一下。婚之初他们感情挺好,他挺喜欢宋氏,温柔贤淑,棋琴书画无所不通,说话和声和气。结果黄婆子被打,宋老太太过来闹了一场,宋氏还因此早产了。
安宁长公主气心肝疼,他也觉得宋家不可理喻。前不久宋氏跟她说叶荞事,让他心里暖了起来,兄长得有兄长样子,嫂子也是一样,照看弟妹是兄嫂责任。结果等他抚灵回来,家里变成了这个样子。
与婚之初比,宋氏容貌没有任何变化,看他神情仍然是温柔。他能感觉到宋氏对他喜欢,想跟他举案齐眉。但此时看着宋氏脸,叶景霰就觉得好累,对安宁长公主感觉是感同深受,事情好多,稍有不好娘家人就过来闹气。甚至于公主府上下具疲之时,宋家仍然闹事,把人恶心到连跟她折腾力气都没有,就想眼不见心不烦,爱咋咋滴。
宋氏看叶景霰看着默然不语,便又上前一步,解释道:“黄妈妈事……”
“都过去了。”叶景霰打断宋氏话,此时此刻一点都不想听宋氏说黄婆子说宋家,只是道:“母亲和外祖母想念哥儿啊,你收拾收拾,明早我抱着入宫去。”
宋氏一怔,马上道:“我这就去收拾了,明早一起去。”
“你不用去,我带着哥儿去就行了。”叶景霰说着,直言道:“母亲不太想看见你。”
宋氏又是一呆,刚想说别,叶景霰就道:“其实也不用准备什么,把奶妈带上叫就好。”
“三爷……”宋氏急切地叫了出来,直看着叶景霰。如此冷漠神情,他们夫妻再无回转了吗?那她身边只剩下儿子,难道连儿子也要被抱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