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娘,要是好说不听,你就骂他,他能怎么着。”丁姨娘口气硬气起来,又怕展太太真被展飞说动走了,拉着展太太的手道:“哥儿虽然中了举,说到底今年只有十二岁,年龄还是小了些,身边总得有人照看。再者姐姐这么不容易把哥儿拉扯长大了,岂可母子分离,现在他住外头你在这府里,好歹还几天见上一面,若是回了直隶,只怕一年半载母子都难相见。”
几句话说到展太太心坎里,顿时眼泪汪汪的道:“姨娘说的何尝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拉扯这么大,如何能两地分离。等飞哥儿再来,我一定要好好与他说,让我一个人回直隶,不如现在就拿绳子勒死我。”
丁姨娘也跟着助阵似的说了几句,反正就是死活不走,展飞总不能硬捆着展太太走,留下展太太,也就是留下叶薇的后路。
两人正说着,就有小丫头进门传话:“明天大奶奶在后花园摆酒,以庆展大爷高中。”
“让大奶奶费心了。”展太太说着,本来沮丧的神情顿时高兴起来,她知道章雨柔有些不太看得起她,现在还不是要张罗着摆酒庆贺,这就是儿子带来的风光。
小丫头说完去了。
丁姨娘马上笑着道:“连大奶奶都另眼看相了,姐姐以后在国公府的日子好着呢,以就是哥儿中了举肯定以后肯也要亲友提拔,若是离了这里,断了亲戚,关系疏远了,那才真傻呢。”
展太太听得点点头,道:“就是为了飞哥儿,我也不能离开国公府。”——
天气凉爽,酒席就摆在后花园里,叶老太太也过去捧场。本来叶茜都打算去赴宴的,叶老太太体贴的派人传话说要不想去也可以不用去。这是叶老太太怕她与展太太见面尴尬,展飞没中举之前,两家退亲旁人也就是说几句,现在展飞又中了举,说词多少又有些不同,许多人说叶家应该继续婚事,实在是展飞太难得了。
叶茜无所谓这些闲话,但叶老太太特意传话了,她就懒得过去,叶荞也非常义气的陪着叶茜。她是真恶心展太太,一会到席上看到展太太的嘴脸,弄不好要吐出来。
姐妹俩一起吃了中午饭,天气凉爽,也没有睡午的心情,知道后花园的宴席还没散,姐妹俩就一起闲话针线。九月底叶菱就要出嫁了,姐妹一场添妆是添不起,好歹送些东西表达一下心意。
叶荞满脸气不顺,道:“想到展太太那个得意样我就心烦,展飞怎么偏偏这时候中了举。”要是再晚三年多好,风头都过去了,现在是刚退亲不久,展飞就中举,多少人都说叶家没造化。
“展大爷人挺好的,何必迁怒与他。”叶茜笑着说,只希望展飞能吸取教训,管束展太太,至少在婚姻大事上,绝对不能听展太太的。
“他倒是挺好,可惜摊上那样一个娘,真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叶荞言语中充满了同情,连带着展飞中举的气也消了。又看看叶茜道:“昨天爹爹把你叫回去,肯定是说亲事了吧,你心里可有什么主意?”
“爹爹也没提,只怕我心里过不去,安慰我了我几句。刚刚退了一门亲事,马上就要急着再找下家,未免太着急了,总是要缓一缓的。”叶茜不急不慢的说着,又道:“成亲早了也未必是好事,十五岁再议亲也不迟,爹爹也同意了。”
“也是,何必急匆匆嫁出去受苦,能受用一天是一天。”叶荞说着,突然想了起来,偏头看看叶茜道:“说来也奇怪,这都大半年了,怎么没见过孟大爷啊?”
宫中侍卫七天一个休沐日,虽然不会次次都来国公府请安,但以前一两个月总是能撞上一次,或者听婆子丫头们说他来了。现在大半年没消息,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叶茜心里早就开始担心,嘴上却是若无其事的,着:“谁知道呢,没听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