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把晾好的凉茶端上来,沈娴刚想伸手端杯子,宁寒飞突然闪电般的出手,拉起沈娴就往旁边闪。沈娴的情绪还在“卫连舟基友团”上面打转,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就被宁寒飞拉到怀里,闪躲到一边。
长箭划破长空,直盯到沈娴刚才坐的竹椅上,要是她还在那里坐着,只怕已经被扎个透心凉了。旁边侍候的两个丫头见状已经惊声尖叫起来,沈娴看也是心惊胆战,一直以来都太太平平,怎么突然就……
“自己找地方躲起来。”宁寒飞说着,却是把沈娴往身后一推,又道:“不要挨我太近,不然误伤到就很抱歉了。”
说话间宁寒飞全身好像被细铁链捆住似的,细看不是他被捆住了,而是铁链在他身上游走着。左手甩出,链子也跟着甩出去,链子最前头却是勾子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宁寒飞发力太急,甩出去的一瞬间,说铁链都不像了,正确的形容词是银线。
勾子甩出去,钩住的却是人头,血淋淋的拉下来,尸身也随即跟着从房子上掉下来。别说丫头们了,沈娴自己都尖叫起来。宁寒飞仍然没有收手的打算,他跟裴霜不一样,裴霜讲的打败对手,他也是讲打败对手,但他所谓的打败则是杀死,只要死人才能让他彻底放心。
一招得手,对方几乎是立即后退,知道有高手拼不过,那就退。宁寒飞也没有继续追,戒备的看着四周。沈娴院里几个丫头这样尖叫,沈君已经听到声音,江氏妆御了一半,此时全然顾不得。
结果进门就这看到这样一具尸体,别说江氏了,沈君看都有点脚软。沈君硬撑着走到沈娴身边,把沈娴从地上拉起来,轻抚她的背道:“别怕,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沈娴只觉得全身发抖,她是被变态神经病吓过,但也只是在她脖子上轻轻划了一刀。现在是宁寒飞一刀割掉人家的脑袋,如此直接的血腥场面她是头一次见。
宁寒飞鄙视的看沈娴一眼,道:“要是这样都受不了,你还是别嫁了,不然早晚吓死你!”
“我……”沈娴哆嗦着,一句话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沈君虽然也吓了一大跳,回神倒是快,便对江氏道:“你扶着小妹到你屋里去。”宁寒飞把人杀了,尸体还在这里摆着,他可是合法商人,接下来要如何办,他要跟宁寒飞商议一下,也是想询问一下宁寒飞平常如何料理这些事。
江氏虽然也觉得腿软,她好歹没有亲眼见宁寒飞杀人,她只是看到尸体,打击程度比沈娴还是轻得多。走过去扶住沈娴道:“妹妹别怕,先跟我到房里歇着。”只怕今晚沈娴要歇在她房里了,就是过了今天,以后这院子沈娴都未必敢来。
到了江氏正房,沈娴坐下来长长吐了口气。直到这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三魂六魄全部在身体里,看到杀手人头被宁寒飞勾下的那一瞬间,她的魂都跟着飞走了。她知道宁寒飞是水手头目,这种职业肯定要冲锋陷阵,杀海盗冲在第一线,他要是不够狠,也活不下来。
但知道跟实际见识到是两回事,像宁寒飞就这么一勾子勾下去,她再见宁寒飞时肯定会小心自己的言辞。杀伤力太强,弄不好一句话不好,脑袋都没了。
“姑娘喝杯茶压压惊。”江氏说着,她都吓白了脸,更何况在案发现场的沈娴。
沈娴摇摇头,她脑子乱哄哄的一团,压惊的什么的,靠茶也压不了。卫简一直以来没有行动,她都有点大意了,结果行动了,就是这么大的排场。裴霜真说对了,卫简的话确实不能信,上回还说不杀她,这马上就派杀手过来。
不过这个杀手来的也……宁寒飞就在旁边坐着,就那么直接的放箭。要是绝世暗器之类的还有话说,宁寒飞未必挡得住,直接放箭就有点……
“那个死人……”沈娴忍不住说着,人死到她院子里,要如何办好。
江氏道:“有大爷和宁大爷在,姑娘不用操心,后头的事他们自会料理。”肯定不可能让尸体一直在院子里摆着,沈君肯定会有办法料理。
“唉……”沈娴叹口气,两个月不到就要出嫁,要是搬房子太麻烦。但要是再回去住,她怎么睡得着。
江氏心里却已经有主意,道:“姑娘要是心里害怕,不如搬到旁边的小跨院住,以前绍姨娘住过,收拾起来倒也容易,只怕委屈了姑娘。”小跨院是离她正房最近的地方,有点啥事都能最快赶过去。绍姨娘以前也住过,家具都是新的,只要打扫了,把铺盖换了就好了。
“怎么会委屈,那里就很好,离哥哥和嫂子近,我也能安心些。”沈娴说着,她只想换个住处,住在命案现场压力太大,反正住不了多久就出嫁,要是重新收拾房舍倒也麻烦。
江氏见她点头,便吩咐婆子去收拾打扫。沈娴的院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江氏便命丫头把自己没穿过的衣服找出来,她与沈娴身量差不多,倒也可以混穿一下,等明天情况确定了,才派人过去拿沈娴的东西。
“我屋里几个丫头?”沈娴问着,她自己吓成这样,丫头们更不知道吓成什么样了。
江氏道:“我叫婆子扶着回房去了。”
沈娴不再问,沈家的下人都有独立的房间,大丫头就是在主子房间睡的多,各自也有单独的屋。
有一搭没一搭的又聊了几句,混到了睡觉时间。沈君没回来,估计还在处理尸体的事,就是处理完了,肯定也不会回来给她们说如何处理的。江氏便唤来丫头侍候梳洗,这么一场大变今晚沈娴肯定要在她屋里睡。
丫头上前侍候,刚把头发取下来,就听外头吵闹声响起,有婆子匆匆进门来报:“大奶奶,不好了,姑娘屋里失火了……”
“什么!!!”江氏和沈娴听说都是一怔。
婆子道:“不知怎么回事,正房没烧着,两间厢房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