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财家的听得十分明白,沈娴这是要挑个丫头上来专门给安贞打事的,寻个十分合心意的丫头不容易,寻个找事的丫头倒也不难。
沈娴给春分使了个眼色,春分立即进屋拿了几小块碎银子塞给张财家的,张财家的看看沈娴却不敢收,沈娴笑着道:“嫂子拿着喝茶吧。”
张财家的这才收下,又向沈娴谢赏。
“嫂子去忙吧。”沈娴说着,家具拉进来了,还有铺盖帐幔之类的,相信到时候张财家的不会再来问她,给安贞使什么铺盖了。
张财家的这才行礼退下。
安贞在旁边听着,前头拉家具她不太明白,后来沈娴吩咐张财家的给她挑丫头,却是听明白了,笑着道:“妹妹这是给我挑丫头呢。”
沈娴笑着点点头,又道:“我让人把东厢房收拾出来了,表姐先将就几天,等过几日自家的房子找好了,表哥也要接你一起住。因住不了几日,收拾的简单了些,表姐勿怪。”
安贞实在不想离开沈家,当即道:“我想与妹妹一处,我们姐妹一处住岂不是更好。”
“这怎么行,我可不想表哥被人戳脊梁骨,被人说放下亲妹妹不管。”沈娴笑着,又道:“再者表姐也该订亲了,不与哥哥一处,这亲事又要怎么说。”
安贞忙道:“就因为我要说亲事了,我才正该在这里住着。我要是与哥哥一处,媒人说起来不过是西席的妹妹。我要这里住着,人家会是沈家大户的小姐。”
沈娴微笑道:“表姐怎么会这么想,淮阳城就这么大,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你姓安,媒婆就是再能吹,如何能说你是沈家的小姐,这姓氏都不一样。”
安贞听得无话可驳,冷哼着道:“果然还是嫌我穷,看不起我。”
沈娴听得笑笑也不接话,只是起身道:“东厢房还在收拾,表姐自己要住的屋子,不如自己去看看。下午还有事,我要到嫂子屋里看帐本了,就不陪着表姐了,春分,立夏你们好好招呼表小姐。”
“是。”两人齐齐应着,明白沈娴的意思,这是让她们看着安贞,别让她乱动东西。
林姨娘正在江氏屋里,两人正说着安家兄妹。安岳看着倒没什么,秀才出身当个西席写写贴,算算帐倒也合适。但安贞看着就十分不安分,席间说话,对兄长没有丝毫敬意,安岳也是没个本事的,连妹妹都管不了。
后来又得知沈娴又让张财家的收拾房子,买家具,挑丫头,那么大的动静,林姨娘就更确定这个安贞不是个好缠的。沈娴并不是难相处的,标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沈娴都不想跟安贞同房住,又另外伶俐挑丫头给安贞使唤,十之□是要整安贞的。
“姑娘来了……”小丫头传着话。
林姨娘不由的住了嘴,起身去迎沈娴,笑着道:“姑娘来了,快坐……”
沈娴给林姨娘笑笑,向江氏见了礼,坐下之后,又对林姨娘道:“姨娘也坐。”
林姨娘这才坐下来。
大雪端茶上来,沈娴笑着道:“嫂子和姨娘刚才说什么呢。”
林姨娘笑着道:“还不是说安家兄妹,我正跟奶奶说着,随便给他寻处房子,让他们兄妹搬出去才好。虽然说是亲戚,但两人年龄都是不大不小的,安姑娘今年都了,在我们家里住着,实在很不妥当,没得让人说闲话。”
表兄妹可不是亲兄妹,又不是无依无靠投了来的,沈家要是上头还有长辈,人口杂还好点。现在人口如此简单,沈君的年龄在这里摆着,十来岁的表妹,来岁的表哥,要是再闹出点啥事来……
江氏没接话,她心里也是这么想,安岳就算了,她实在不想留下安贞,关键是沈君是什么意思。沈君对母亲十分孝顺,今天中午吃饭时,对安贞十分冷淡,表哥对表妹要是亲切了,那才是不正常,但沈君对安岳十分亲切。
沈君本来就有点不拘小节,要是想着让安贞跟沈娴一起住,她也不好说什么。她是当嫂子的,不管是亲妹,还是表妹都属于小姑,只能细心照顾,说小姑的不是,在丈夫跟前是讨不了好的。
沈娴却是笑着道:“当日傅家人走后,那处房子一直是空着的。嫂子不如着人打扫了,派两个婆子过去料理家务,再让他们兄妹住过去,既妥当又方便。”
要是江氏随便给安家兄妹找处宅子,让安岳付房租,然后不管不问,只怕沈君要怪江氏待他母家人太薄。现在这样,虽然没请安家兄妹在家里住,但住的仍然是沈家的房子,又派了婆子去打扫收拾饭食,沈君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安贞不想走,折腾她几天,她就会走了。
江氏觉得十分妥当,赞道:“还是姑娘思虑的周全,我这就打发人去收拾了。那是座二进的宅院,以后就是安大爷成了亲,也是好住的。”沈君要是真看着这个表哥,房子直接给了他也不值什么。
林姨娘也笑着道:“姑娘果然比我想的明白,那处宅子一直白放着也挺可惜,现在请安大爷兄妹去住再合适不过。”只要安贞不在沈家院里住,她就没意见。
说了一会安家兄妹,江氏话音一转,笑着对沈娴道:“再有几日,大爷就要派人去青阳给姑娘请绣婆采买嫁妆,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现在说了,到时一并办了。”
一般来说女子出嫁时陪嫁的嫁妆,跟男方的聘礼数有直接关系。但这回与卫连舟订亲,实在很仓促,卫连舟用一块玉配下的聘,婚己经写好,没有下二回聘的道理。沈家陪嫁肯定不能按这个走了,按沈君说的,难得一回大喜事,肯定要好好的办,大办特办,十几车嫁妆运出城,那才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