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病急乱投医,齐瞬庭虽然觉得这主意不太妥当,但齐二老太爷此时说了,总是一个主意。齐瞬庭对齐太太实在没什么感情,当了这些年夫妻却好似当了这么多年仇家,就是齐二老太爷能马上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实则是对齐太太是不满久己。
齐瞬庭回到书房下笔如神,瞬时把休书写好,然后和齐二老太爷一起去了齐太太院中。齐太太接了旨意之后也是被婆子扶回来的,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庶子不能承爵,多好的借口,也就齐瞬庭那种傻子,以为自己的爵位是再稳妥不过,以为弄群庶子来就能恶心到她,其实是把自己也坑了。
“这是休书,拉上你的嫁妆走吧。”齐瞬庭进屋说着,跟齐太太说这句话时他有种全身舒爽之感,他看齐太太不顺眼太久了,旁的夫妻多少还有个新婚燕尔期,他们婚姻的最开头就是争吵,然后一直吵到现在。终于能把齐太太清出去了,他也有种舒口气的感觉,不然想到百年之后还得跟她同穴而眠,他就觉得难受。
齐太太正因为爵位的事伤心,心里恨着齐瞬庭,若是齐瞬庭肯配合,她如何生不下儿子。突然间齐瞬庭一封休书递到她面前来,她有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里的接过来,抬头看到休书二个字时,她嘴巴先是张大了,再往下看,看到无所出几个字时,顿时有种恍然的感觉,冷笑着道:“你们是不是想着把我休了,再寻了正妻生嫡子啊?”
齐二老太爷理所当然的道:“皇帝都己经下旨,庶子不得承爵,齐家也是不得己为之。”齐太太在齐家这些家,把齐家搅的上下不得安宁,要不是碍与脸面早就想她回去。现在齐家都到这种地步,那肯定要试一试,反正这个媳妇休了没有任何可惜之处。
齐太太站起身来,却是气势不减,看向齐二老爷道:“庶子承爵的不是没有,皇上会下这样的旨意,只是因为齐家男人无作为。真以为生下嫡子就能承爵吗,做着春秋大梦呢。”
“那齐家留你又有何用,自从你嫁过来就婆媳不和,夫妻反目,弄的家里连个嫡子都没有。这些年所有亲戚你都得罪了,连儿子都不太愿意跟你亲近,这样的媳妇留在家里本来就是祸害,以前还要想着名声,现在齐家都这样了,留你做什么。”齐二老太爷说着,这个儿媳妇真是看不顺眼久矣。
齐太太听齐二老太爷都如此说了,知道此事再无余地,现在齐家也是风雨飘摇,以为休妻再生嫡子就能不夺爵,这真是个笑话。既然齐家要休妻,她又何必留恋,齐家看着她恶心,她还看着齐家上下恶心呢,便道:“齐家如此心,我两个女儿都出嫁有子,我也没什么挂念的,容我先回家说一声,再把嫁妆整理出来就走。”
齐太太这个要求很合理,齐二老太爷和齐瞬庭也不说别的,只是把休书放到桌子上转身离去。等到齐瞬庭和齐二老太爷出了门,齐太太的气势才收了,眼泪如泪珠一样往下流,别人嫁人她也是嫁人,结果到最后她就是被休弃出门,话能说的漂亮,心情却是极其难受。
就是冲着齐家的爵位嫁过来的,但她也嫁过来二十几年,生了两个女儿,操了这些年的心,结果就这么一纸休书就要把她打发走了。想来她这二十几年到底是为了什么,权势,地位?齐家门可罗雀。为了儿女,儿子不是她亲生的,女儿也是低嫁。
仔细回想起来似乎就因为那口气,她争了这些年,闹了这么年,结果得来的就是这样一封休书。若是当年她稍微忍下一口气,能生下个儿子,是不是结果就会有些不同。
“太太……”婆子也跟着哭泣着,齐二老太爷说话声音那么多,她们自然也是听到了。跟齐太太许久的,得了齐太太许多照顾,让她们说齐太太自然是好的。但齐太太与齐家其他主人关系如此众人也都晓得,此时除了哭也是无话可说。
齐太太要了一辈子强,就是到了此时也不可能改了脾气,看丫头婆子要劝她,却是自己把眼泪擦了,道:“有什么好哭的,此时休了我也好,这个威远侯府未必能撑住了,我早早拿了嫁妆走人,只怕还是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