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在很久以前大夫就对虞老太太说过,她不能生气也不能管事,结果这回事情出来。虞大老爷急的跳圈之余,一天问三遍虞老太太该如何。虞老太太那样的身体,先是媳妇孙女给了她打击,本己让她承受不起,再加上虞老爷每天在她面前问着怎么办,终于把虞老太太问过去了。
虞老太太昨天晚上在二房咽的气,虞老爷,虞秋元,小陶氏,虞秋翎,虞秋芸都在身边。众人呜咽哭泣,虞秋元只觉得全身疲惫无力,仍然强打起精神来操持后事。虞老太太后事所需东西早就是准备好的,虽然在大房,但拉过来整理并不难。
众人忙碌一夜,除了小陶氏,她临盆之期就要到了。虞老爷一直大声抱怨责骂着虞秋元,说他不会办事才把虞家害了,虞秋元一言不发,任由虞老爷责骂着,虞秋芸除了哭泣也不知道做什么,虞秋翎满心烦躁,但此时此刻也无心与虞老爷争吵。
“三姑娘回来了……”外头管事传话进屋。
虞秋芸和虞秋翎已经在灵前跪下,听到这个消息怔了一下,不自觉得看向虞秋元,虞秋元却坦然对婆子道:“噢,先把孝服给她换上,屋子也收拾出来。”
“是。”婆子答应着。
虞秋荻换好孝服到灵堂时,双眼是通红的,不管在青阳还是回来的路上,她想过无数次,要如何跟虞老太太说话,她能说什么话,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虞老太太根本就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这样去世了。
讣文送到后院时,虞秋荻直接倒在了地上,被婆子掐醒后就放声大哭。齐老太太虽然也因为虞老太太的去世感到难过,但她心里更担心另外一件事,不管虞家做了什么,虞老太太去世了,虞秋荻肯定要守孝的,祖母的孝期是一年,一年里不能议亲更不能出嫁。若是自己身体好,这一年还无所谓,怕的是她也撑不过这一年。
“祖母……”虞秋荻哭着在灵前跪了下来,磕头之后随即在虞秋翎身边跪下来跟着一起守灵。
虞秋翎看着她,末了还是轻叹口气,低声道:“老太太走的很安详。”即使回不到重前那样,把血缘关系除去,她们也共同在虞家生活了许多年,怎么都会比陌生人强。
虞秋荻抬头看向虞秋翎呜咽哭泣着,虞秋翎伸手搂住她,轻抚着她的背。虞秋元已经把事情的全部,以及最后的处理结果告诉她。谁对了,谁错了,她……现在不想分辩。虞秋荻是虞老太太孙女,给虞老太太守孝,是她们现在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守灵,发丧,虞老太太大丧本来是大事,但过来吊丧的人并不多,齐老太太已经进宫把虞齐两家的婚事诉之太后,虽然虞老太太大丧,不可能这时候处置虞家,但虞家换亲抢孤女嫁妆之时已经传遍。
虞家前头名声经不大好,到这回事情出来,是彻底烂到底,比之周家还要差得多。虞老太太还是有诰命在身,除了极近的亲友之外,其他人也就是打发人过来走个过场也就完了。
倒是张家上门来闹了两回,虞大太太是张家的姑娘,张舅母还死的不明不白。不过也没闹出什么结果来,张舅母是死在齐家,官司文书都有了,虞秋元只是送灵而己,至于虞大太太,虞家冒妄之罪还没有正式判案,就是虞家休出了,也不可能送回张家。
虞秋元里外忙活着,虞老爷每天除了骂人还是骂人,齐家把官司打了御前,官司最后会怎么样,还真的不知道。
“大爷,青阳梁家来人了,说要跟大爷商议四姑娘的婚事。”管事进门匆匆说着,实在觉得不可思议。虞老太太还没埋出去,就有人说亲事,就是虞家现在十分落魄,落魄的路边乞丐都能踩一脚,但能干出这种事情人家,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虞秋元正在上香的手抖了一下,平平气才道:“带我过去看看。”
梁家管事被安置在前院,其实梁家派人之前并不知道虞家这么有丧事,进门了才看到的。但人都来了,再加上梁家三爷身子骨也不行了,实指望着这门亲事冲冲喜。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祖母大丧,人还没有埋出去,梁家就派人来提亲事,是不是欺人太甚。”虞秋元声音冰冷,神情冷然却不显得暴怒。
梁家管事头不自觉得低了下去,这事确实太不地道,嘴里却是道:“丧期成婚也是有的,梁三爷身体不好,得早成婚才是。”
“哈……”虞秋元突然笑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结成了霜,道:“当日我是同意把家中庶妹嫁当做补偿嫁到梁家去,但我祖母尚未出殡,你们梁家人进门看到丧事并不是吊丧,先就要谈亲事,还说什么丧期可以出嫁娶荒亲。虞家是败落了,但还不是街头小混混可以随便踩到头上来的。”
梁家管事听虞秋元如此说,顿时变了脸色,看向虞秋元冷哼着道:“难道虞家还敢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