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跟从牟平带人追击逃脱的刺客,本以为对方单身一人,又受了伤,捕获并非难事,谁知出府便追丢了踪影,半夜过去,居然毫无所获。
蔡攸也是一脸惭愧,不敢面对侯爷越来越难看的脸。
“我们猜着,刺客多半有接应,城内必定有巢穴,须请侯爷传令,即刻封锁城门。”
宋微听见这句,忽地想起什么,慌忙伸手往自己身上摸。这一摸才发现半截光溜溜,衣衫早烧成了灰。身体不自然地僵了僵,用求助的眼神瞅着冬桑。冬桑不明其意,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问:“你怎么了?冷了么?”
宋微欲哭无泪,硬着头皮顶住独孤铣有若实质的目光,怯怯开口:“我,那个,从秦大哥那里拿了你的令牌,刺客来的时候,吓昏了头,好像,好像……当作暗器丢出去了……你们,在亭子边上……找到没有……”
一刀也是拉,两刀也是捅。宋微豁出去了:“还有,我叫冬桑藏了两匹马在后门外头,本打算……悄悄去北郊兵营找你。这会儿那马,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杨麟与蔡攸连着倒抽两口凉气。冬桑想明白怎么回事,整个傻了。
假设刺客手持京城最高防卫长官镇国将军令牌,又有两匹军中良马替换,这还无法及时平安出城,简直是智商有问题。
宋微见了几人脸色,令牌定然没有下落。至于那两匹马,十有八九也被人顺走了。种种费心安排,专为自己跑路,如今统统替他人做嫁,便宜了该死的刺客。世间苦逼,莫过于此。
眼见面前人散发出的低气压愈加恐怖,宋微脑筋连转,充分发挥恶人先告状的优良品质,嗔怨道:“谁叫你不告诉我你在城里?背着我偷偷摸摸捣鬼,这下好了,弄巧成拙了吧……”
独孤铣气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头有八个大。霍地站起身,“碰!”一声抬脚踢碎了床边的凳子,惊得满屋子人无不抖了抖。
杨麟急中生智,从怀里掏出那两块乌木令牌:“侯爷,这是从死了的两名刺客身上找到的,请侯爷过目。”
独孤铣扫一眼,眸中神色一凛,分明认得此物。接过去摩挲两下,道:“我跟你去瞧瞧。派人在殿下卧房门外严加把守。”走到门口,又甩下一句,“冬桑,你在这看住殿下,一步也不许离开!”
一眨眼屋里只剩下宋微与冬桑二人,相顾无言。
宋微长叹一声:“冬桑,我要倒霉了。要不,你还是回你师傅那儿去吧。”
冬桑看他脸色苍白,满面倦容,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殿下,对不起,弄砸了……”私底下,二人总是你你我我的,殿下两个字,用得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