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来不会,看见烟火传讯,现在也会了。
聂元见独孤铣似有意动,心头暗忖:殿下几次三番欲与宪侯私下见面,始终不得良机,眼下歪打正着,倒是个不错的机会。若能促成宪侯与太子相会,这趟足够将功折罪。何况另一位人物也在当场,正好请太子亲眼瞧瞧,分辨分辨。
独孤铣脸色渐渐和缓,继续与聂元对答。聂元一心以为他有意与太子面谈,态度愈发恳切,能说的都说了。
宋微默然立在旁边,拿自己当路人甲。独孤铣忽侧头冲他道:“小隐,你转过去。”
宋微心头一跳。隐约预感到什么,身体却顺从地背过去。
身后两声闷哼,猛回头,两个刺客萎顿在地,身上鲜血涌出,显见当场丧命。
死人见得再多,也绝不会因经验丰富而变得愉快。
宋微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独孤铣把剑在尸体身上擦干净,才抬头道:“他们看见了你的脸,留不得。太子理亏在先,丢了这两个人,不会追究的。”
第92章 历经沧海终难舍,拣尽寒枝不肯栖
宋微和独孤铣身上都湿透了,两个身材相近的侍卫将外衣脱下来,给他俩换上。好在九月初天气,不冷不热,多一件少一件问题不大。
独孤铣把用来当飞刀的小匕首擦净,还给宋微。对牟平道:“先把这里弄干净。”
牟平叫过来几个侍卫,将两具尸体迅速抬进后面舱房。宋微听见一阵响动,竟像是揭开舱板,上下楼梯,可见这大船底下另有机关。蔡攸另带着两个侍卫从湖中舀水冲洗,不大工夫,血迹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手下人都避开了,独孤铣忽道:“这是宇文府上的船。我的母亲,还有萦儿、莅儿的母亲,都是宇文府的小姐。成国公宇文皋,是萦儿和莅儿的亲舅舅。”
宋微正处于惊疑之中,听到后面,才意识到他在特地跟自己解释。
两代儿女亲家,如此关系,可谓牢固亲厚。怨不得独孤铣会知道宇文家游船的底细。之前上船举动看似随意,实则谨慎周密。
“今日与姚子贡比赛击鞠的,是宇文皋的亲弟宇文坻。他们私下交情不错。但是……”独孤铣略顿一顿,“但是,姚子贡的嫡亲兄长姚子彰,历来与太子交好。襄国公姚穑年事已高,姚子彰承爵,也就是眼前的事。很可能,会放在新皇登基前夕,为太子继位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