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行长老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他撕心裂肺地喊:“徐归星!”
风将他的声音吹散。
……
“前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鱼木在一楼的院子里坐着。叶抚在二楼阳台坐着,人偶在他旁边的椅子上躺着,像是正在被风干的咸鱼。
一听鱼木要问问题,人偶一下来了劲儿,像是要问它一样。
“嗯,你说。”
“问之前,我要先申明,我不是怀疑前辈什么,也没有任何怪责的意思啊,我只是简单地问问题。”鱼木郑重地说,一再强调,“很寻常地问一问,没有什么特别意思的。”
“不用这么强调,你说吧。”
“就是,我有那么一条红色发绳,絮带状的。”说着,她将身后的发绳拉下来,顿时一头长发如瀑漂流,“跟这个外观一模一样,但是缝纫方式完全不同。很久之前丢了,听它说,”她看了看人偶,“是在跟前辈分开的那个晚上丢的。所以……嗯,我想问问,前辈你,”她小心道,“有见过吗?”
叶抚笑问,“你这么怕我吗?说得这么小心。”
鱼木连忙挥手,“没有没有,我只是不想随便怀疑别人。”她认真道,“但是那条发绳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旁边的人偶瞧着叶抚眨了眨眼,脸上挂着调巧的笑。
叶抚没有隐瞒什么,很直接地把发绳拿了出来,“在我这儿。”
鱼木眼神忽地逸散了,随后迅速回过神来,下意识站起来,“啊!”
她很激动,“真的,是真的!”
她没有用神念去探究,只是看着就觉得叶抚手上那条发绳一定是自己的。
她露出希冀的眼神,感激之情流露于表。
但叶抚双手一合,将发绳重新收起。
鱼木愣了愣。???
为什么收起来,难道不该物归原主吗?莫非,前辈他想据为己有?
“你别误会,说实话,这种发绳在我的故乡五文钱一个,对我而言也没有任何特殊含义。”叶抚笑道,“我只是不太明白,这条发绳是属于你的,还是属于它的?”他指了指旁边的人偶。
人偶见叶抚提及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之前它也向叶抚讨要过发绳,但叶抚以同样的理由回绝了。
鱼木顿住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理所当然地以为发绳是属于自己,根本没想过人偶,因为她下意识认为人偶也是属于她的。现在被叶抚提出来,她才明白,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自己。
“物归原主是没错。但前提是得知道谁是主人对吧?”叶抚说。
鱼木咬着牙,她根本没法反驳叶抚。因为她也不知道发绳到底是属于自己的,还是说是属于人偶的。
如果从主体而言,她是第一意识,属于她没错。但自己根本就没有关于叶抚的那段记忆,并不能说是完整的自己,简单说来,她看似是她,但实际上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比起鱼木,人偶的记忆是完整的,经历是完整的,但是第一意识分离出来的第二意识,也说不上主体。
这一下子陷入了纠结,鱼木不知如何应对。
叶抚扭了扭屁股,调整好坐姿,“在弄清楚这个问题前,这条发生还是保留在我这儿吧。”
人偶看着鱼木一副不舍神伤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就当是在心疼自己,它小声对着叶抚说,“我不在意,要不然前辈你给她吧。”
叶抚瞥了它一眼,“这么不坚定?说好的考验呢?”
人偶讪讪一笑,“我觉得啊,可能或许,大概影响不大吧。”
叶抚不为醒动,“想让我帮忙,就老老实实听我的。”
人偶细碎道,“不要这么霸道嘛……我也是有很多想法的。”
叶抚笑了笑,“吵架时,你的想法挺多的。”
“你嘲笑我!”人偶瞪着眼。
“没有。”
“你就是在嘲笑我!”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我都听到了,就是在嘲笑!你居然嘲笑我这么可爱的姑娘!”
叶抚挽着身子,往外一别,“别试图用你的傻气影响我。”
见叶抚不搭理自己,人偶气得牙痒痒,想上去揍他一拳,手势都摆出来了,但奈何有心无力,只好继续像条“咸鱼”一样躺尸。
底下,鱼木见着叶抚跟人偶窃窃私语,实在是好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她咬着牙,想用神念偷听,但知道叶抚是个大前辈,又不敢随意冒犯。只好竖起耳朵,眯起眼睛,好好听,好好看。忽然看到叶抚转身,随后看到人偶扬起手伸向他。
这是在干嘛?难道是要伸手去摸前辈?鱼木瞪起眼。又收回去了?它看上去似乎有点失落?为什么?因为不敢摸前辈而失落吗?
人偶跟叶抚一连串的动作和语言,被鱼木模模糊糊地一收,再莫名其妙地加个工,就变作了另外一副样子。
难道……
鱼木有些颤抖地咽了咽口水。
难道它已经被这位前辈吸引住了吗!
鱼木脑子里冒出个根本没有任何道理的念头来。这让她脸色发白。她不能接受,也不会接受这种情况的。
她依旧是本能地觉得人偶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有了独立意识,那也应该是跟自己最亲近才对。
瞧着人偶跟叶抚“关系这么好”,“有说有笑的”,她心里烦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