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抚笑道:“我读了那么多书,这本书能不能赚钱,我还是明白的。许多人闲着,就指望这样的故事来丰富闲余。”
“真的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印我的名字?”秦三月讪讪一笑,“有些尴尬。”
“你可以取个书名,也就是名号。”
“真的要印刷吗?”秦三月又问。
叶抚说:“你自己的作品,自己决定。”
秦三月陷入深深的纠结当中。一个人默在哪儿,支吾顿挫半天,鼓起勇气,“印吧,指不定某一天胡兰还能看到呢。”
叶抚笑道,“那你取个名字。”
“要不,老师你给我取?”
叶抚摇头,“你总归是要有自己的名字。我给你取了本命,可不能再给你取了。”
“那好吧,我想想……”
“尽量大气一点,别太小家子气了。”
“大气?”
“是啊,毕竟以后得用上一段时间。”
“喔,这么说得我有些不自信了。”
“不着急,慢慢来。”
秦三月又陷入思索,一边嘀咕道:“秦三月……三月见初,初见三月……唐集案悠,绕绕常常……以古上,更秦为姬。”她想到什么,问:“月姬怎么样?”
叶抚摇头,“不好,不要把‘姬’放在后面,不适合你。”
“那就姬月?”
“为什么想到‘姬’呢?”
“不想跟本名脱开嘛。之前在书上读过,说‘秦’是由古姓‘姬’和‘嬴’变来的。我是女的,那就用‘姬’咯。老师你又说要大气,思来想去,觉得两个字的名字更有力道。所以就姬月了。”
叶抚瞧了瞧秦三月,然后说:“也行,反正是你自己取的。”
秦三月笑道:“老师你怎么说得像是出了什么问题不关你事一样。”
叶抚摇头。“怎么会,你是我的学生,出了问题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那,就这样了。”秦三月肯定道。
“姬月,姬月,姬月,姬月。”叶抚念了几遍。
秦三月越听越尴尬,“别念了。”
叶抚笑呵呵地说:“以后还会有很多人这么叫你。等你声名鹊起,大家就只知道你叫姬月了。”
秦三月摇头,“不过到最后,我始终还是秦三月。”
“嗯。去吧,把这本书寄给坊刻。这洹鲸之船上应该有的,之前在街上看到过,是朝天商行的坊刻。”叶抚说。
秦三月不太自信,“人家不收怎么办?”
“相信我的眼光。去吧。”
“说不定人家会说这书里的故事是假的嘞。”
“真真假假不影响商人做生意,能赚钱的,他们求之不得。”
“说得好俗气。”秦三月咂舌。
“这是事实。”
“我也不是为了赚钱才编撰这本书的嘛。”
“各有目的,相互联系,互不影响。利益促成目的,目的激发利益,双向共同。”叶抚说。
秦三月狐疑地看着叶抚,“我都要怀疑老师你以前是不是做过生意。”
叶抚想起前世,“算是懂一点。”
秦三月思索片刻,“算了,不管了,迟早都要这样的。”她拿起《洹鲸志》的草本,朝外面走去。
叶抚提醒道:“你可以请这宅子的侍女帮你送过去,吩咐一下便是。”他笑道:“大作家还是不要抛头露面。”???
秦三月顿住,幽怨道:“别调侃我啊。”
“呵呵。”叶抚轻笑。
秦三月出了门,便叫来了这宅子的侍女,给她吩咐。
侍女便照办,接过任务,就马不停蹄地朝城中心去了。
等候结果其间,秦三月难免还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将自己的作品展现给别人。以前,她写得什么都是自家人看。上次在荷园会,有个给众人看的时候,却没有落下名号。
叶抚没有秦三月那么些忧虑。他很清楚,朝天商行在这穿上的坊刻里的那批人,但凡懂得多一点,都能知道《洹鲸志》的价值绝非是故事集。那上面可是记载着不被世人知晓的深海之谜。对于更喜欢看故事的凡人来说,绝对是对那些站得高的人更有价值。
毕竟,这世上能和洹鲸说话的人可不多,能让洹鲸信赖并愿意讲述所有的人就更少了。那几乎没有。几乎没有人知道一头不知活了多少岁的洹鲸,在神秘的深海里面看到了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是迫切地想要知道。
他有理由相信,秦三月,不,姬月这个名头会传开来。
从窗户看去,瞧一眼院子里紧张等待结果的秦三月,叶抚笑了笑,然后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在难得的闲暇时间里,能够给自己找到一件填充时间的事,很难得。他不怕闲,怕闲着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