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哼的曲子,狗屁不通的样子。
他走过这条山路后,在一处长满青苔的大片碎石滩里停了停,口里咕哝一声,“应该就在前面了。”
在碎石滩上,他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然后便看到一个很大的坑,旁边的小溪正在往里面渗水,些许叮咚声听上去倒也还有一番别样的意境。只不过,大坑里面的景象有些突兀。
那里躺着一个女人。看样子,这个坑也是她砸出来的。
她身上很多伤,血从伤口流出来,便与溪水汇合,往着山下流去。面色苍白,衣服自然是破烂不堪,不过看胸脯,任有吐息。
“非礼忽视……非礼忽视……”
道士闭着眼,将包袱放下,然后连滚带爬地溜进大坑里,将这个女人背了上来。
女人在他背上嘤咛一声。
道士连声说:“姑娘,你可不要乱动啊,我怎么说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啊。你这副模样,我可不想欺负你啊。你要是在我背上出个意外,师父会打死我的。”
他也不管女人听没听见,一手挽着自己的包袱,然后撒开丫子便疯狂地往山下跑。那速度俨然让他几乎化作一道风。
半个时辰后。
道士出现在一个小村子里。他在一户人间后院围墙外来回踱步半天空,大抵是见着实在是没有人在这条路上来往,嗖的一下翻过围墙,落在后院里,然后一巴掌拍昏正准备开口大叫的土狗,再以迅雷之势在晾衣杆上一阵扒拉,扒拉下几件衣服,双手一挽一裹,往着胳肢窝一夹,再瞪了两步脚,重新踩在围墙上,翻出院子。
整个过程不到五息时间,其间透露的信息唯有“熟练”、“惯犯”二词。
刚翻出去,他又想起什么,然后再次翻进去,在角落鸡圈那里推出来一辆推车。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扛着推车翻上了围墙。
正当他翻上围墙,正打算跳下去的时候。这户人家的后门忽然打开了,一农妇顿时同他来了个四目相对。农妇哪里见过这般景象,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他夹在胳肢窝里的一副,又看了一眼鸡圈那里,立马张开嗓子大喊:“小偷啊!他爹,快来抓小偷啊!”
道士听此,只觉头皮发麻,一个跃身跳下去。
农妇连忙打开院门,便只见着那道士胳肢窝夹着衣服,双手推着个独轮推车,跑得风快。
“你个悖时砍脑壳的!偷你娘的衣服就算了,连鸡屎圈里的小车子都偷!”
“捞死你仙人板板的!狗贼娃子啊!”
“你爹没教你偷东西要烂手烂脚杆啊!”
……
农妇在后面破口大骂。道士在前面疯狂逃窜。
最后,还是给道士逃走了。
逃出小村子后,道士在小山林的一处灌木丛前停了下来。嘀咕一声,“拿你们几件衣服和一个小推车,帮你们驱了驱院子里的小妖,保你们后半生健健康康不好吗,非得骂我一顿,素质极低!”
他咕哝着,然后拿起衣服扒开灌木丛钻了进去,然后又念起“非礼忽视”之言,三下两下地帮先前捡来的女人穿好衣服。
“看样子,你得睡上一段时间了。”道士看了看,然后想了想,叹了口气,“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把你送过去。”
说罢,他把独轮小推车打扫一番后,将女人放上去,看了看北边儿后,便推着她迈开步伐。
“自家崽儿不管,还得让我这个当徒弟的来操心。师父啊,你真的是个人渣!混蛋!胆小鬼!”
一道惊雷闷声响起。
道士浑身一颤,然后甩开独轮车便开始骂天。
……
遭过了一劫后,死里逃生的宁安匣并没有因为已经脱离危险了而让飞艇减速分毫,依旧是以着最快的速度前行。而且,现在还不敢在三万里高的航道去,只能在五千里高度的航道上飞,所以飞艇的消耗是先前的十数倍。但他也豁出去了,宁可自己倒贴消耗的资源,也不想再有分毫可能去面对上那般庞大的巨兽群和云兽之王了。
上一次有高人出手相助,但是下一次就说不定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去作赌,只想着快点到神秀湖,快点结束这趟航行。
因为这么一出,飞艇比先前快上不少,从云兽逃难离开后,不过三天的时间便行驶了整个航程的五分之一,预计还有五天便能抵达神秀湖。
飞艇最底层的一间房里。
“三皇子他怎么样了?”窦问璇眉目有些焦急,见面前老人睁开眼后便问。
老人眉头松了松,“无恙。”
窦问璇松了口,拍着胸脯说:“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念此,她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后怕,“还好我们这次碰到高人相助了,不然真就殒命了。”
老人声音绵沉,他没有搭话,过了一会儿才问:“庾合当时没有选你,你作何感想?”
窦问璇神情微顿,然后笑着回答:“我了解他,以他的性格,做出的选择定然是最优解。虽然我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于他而言,他做出的选择肯定是最正确的。”
“你了解他……”老人低声呢喃。
窦问璇讪讪一笑,连忙又说:“也说不上了解,只能说一种感觉吧。”
“是吗。”
窦问璇感受得到,这句“是吗”没有疑问语气,这表示老人并未信服她。她也不知如何去解释,这种事情也没解释,越解释越显得心虚。
老人吸了口气,这才回到先前的话题,“那朵樱花……我看不懂。不是我能触碰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