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余头云兽根本值不到到让出去的资源的一半,这是存粹的示弱的!”
“示弱,不示弱,难道你要当生意去做?云兽之王是何等水平,莫非你不知道?”
见着两人郑伦起来,凉床上的男人也不生气,细细地品了几口烟,然后偏头看向一旁还不曾说话的身着怪异的霸道女人问:“云兽之王也是个霸道的女人,你不想去见识一下吗?”
女人低着头说:“若这是你的命令,我便去。”
男人笑了笑,“我可舍不得把你送出去。你可是我最霸道的剑啊。”
女人点头,脸上并无其他表情。
随后,男人叫停了他们,“你们两个蠢货不必再争,好好给我赚钱就是了,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你们做不来。”
两人立马停下争论,“是。”
男人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杆放到一旁,当即站了起来,“付出什么代价,我亲自去问她就是了。”说完,他推手打开窗户,蒙蒙的云海便露在眼前。
然后,他脚一跨,便站到窗户上去,好似下一刻便会直接跳下去。
这时,屋里的女人喊道:“大人,你没穿衣服!”
窗户上的男人随手一抓,便只见那身着华贵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不见了,然后被穿到了他身上去。随后,他纵身一跃,消失在这里。
屋子里,只听被夺走衣服的男人一脸荣幸地炫耀,“大人这次挑了我的衣服。”
其余两人冷哼一声,旋即离开这里。
剩下那男人得意地哼了哼,随手从储物器里挑了件衣服穿上,也离开这里。
……
中州临靠西域的一片海上,离海约莫三千里高的地方,有一片云海,云海之间有一颗参天大树。
真正意义上的参天大树!
巨大的树冠向四周绵延,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每一根枝干都极为宽敞粗大,繁密的枝叶显得这颗巨树生机勃勃。绵延开的树枝向藤蔓一样缠绕在虚空之中,好似以扎根虚空来稳固身形。
这是一颗长在云海之上的巨树。
树间,处处是亭台宫殿林立,依稀可见许多人在各宫殿亭台之间飞来飞去,络绎不绝。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机关。近了后一看,几乎所有大大宫殿房屋都是用各种各样小机关拼接起来的。这些宫殿房屋之间用云梯栈道连接着,一座座云梯横陈交错在云雾、树枝之间,如同一座很大的棋盘,而宫殿房屋便是这些棋盘上的棋子。每座宫殿房屋的形状都很特殊,两两之间存在着相互衔接的地方,若是纵观全局,定然可以看出来所有的宫殿房屋都是可以聚合连接的,而全部聚合以后,会变成一艘巨大的飞船。可以看出来,这些宫殿是绕着中间巨树在不断旋转着的,只是速度并不快,并不影响到上面的人的日常作息。其上之人基本身穿黑白间杂的便装,以短木尺将长发束起,背上背着体型一半大的木规和木矩。
一艘不大,造型很像农耕之家里的牛犁头的飞艇从云海之外穿梭进来,然后飞进一个巨大的空洞,空洞由并不规则但形状很有意蕴的木筒环绕着,依稀可以看到木筒之间有许多凹凸槽和齿轮,可以明白这些木筒是可以收拢的。
飞艇通过甬道,直入巨树树干里。停靠在一面高大的墙壁前,然后从里面下来一行人,他们下了飞艇后便在高大墙壁前乘坐可以移动的木质升降梯,降了约莫百丈后,来到又一番空间。这处空间的房屋便比较正常,而且人也不多。
这行人进了最中间的一间房,进门后便发现,里面已然汇聚了很多人,正围着一座极大的机关盘讨论。
“云长老,你们来了。”一个男人从讨论的人群里走出来,将刚进来的一行人迎接到一旁。
云经纶,也就是云长老问:“符锦,现在是什么情况?”
符锦神情不太好,摇摇头说:“没下定论。”
“怎么这么久还没下定论?”
符锦说:“各执己见的人太多了,一争论起来就停不住。”
云经纶冷哼一声:“若不是巨子还未回归,哪里会是现在这模样。”
符锦叹了口气,“巨子上次什么交代都没留下,便出门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如今墨家碰到了这样的事情,也不知会不会回来。”
云经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就算巨子不在,我们也要照料好整个墨家,不能乱下去。”
符锦看了看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群,说:“云长老,你作为拔剑长老,和执剑长老一起,应该能统一意见。”
“可是,执剑长老人呢?”云经纶虚了虚眼睛,一眼望去,并没有在人群里发现执剑长老。
符锦摇摇头,“还未到场。”
这时,忽然从外面飞进来一只小巧的机关鸢鸟,机关鸢鸟飞到符肩膀上,然后啄了啄他的耳垂。符锦登时一愣,呆呆地看着云经纶说:“执剑长老已经去东土了。”
去东土能干嘛是个人都能猜到。
云经纶面色一黑,顿时喝道:“他实在是太自我主义了!”
说罢,他动身便往外走。
符锦问:“云长老,莫非你也要去东土?”
云经纶看了一眼人群,冷哼一声:“这些人平时弄木头搞道理还行,指望他们讨论出个解决办法来,根本不可能。”
说完,他掠身离开这里。
符锦看着还在争论中的人群,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一样,没把希望寄托在这群人身上,没有巨子在,在这样的事情面前,只能寄希望于执剑、拔剑两位长老。
……
南疆之地的一片玄海之底,有着一座庞大的城池,大小丝毫不亚于中州最中央的那座城池。
这座深海里的城池名叫龙城,龙城之中有一座宫殿叫龙宫,龙宫之主被天下人叫做龙王。海洋之主,龙王。
龙王已经忘了自己当了多久的龙王了,只记得过两个时间,一个是云兽称霸的时间,一个是龙族称霸的时间。就在那一声声宣告之前,还是龙族称霸的时间,而现在,挑战霸主的存在出现了。在他的记忆里,或许不能叫做挑战霸主的存在出现了,而应该说成是曾经的霸主归来了。
没有哪一座天下容得下两个王。西边那头妖兽只喜欢守着自己的净土乐园,然后寻求极形之道,虽然大家都叫其为妖王,但其从不肯只奉为王。现在,深海里有一个龙王,天空上有一个云兽之王。
就在半个时辰前,天空上的云兽之王宣告了全天下几件事。老实说,其他事他都没听得进耳朵,唯独那一句“龙族不得飞行超过一千里之高”被他听进了耳朵。而龙族但凡能够出海,随便一飞都能超过一千里,这番话语便是摆明了一丝,不许你龙族到天空中来。
那句话后,整个深海都涌动了起来,不知多少海妖横跨一片海,越过重重阻拦都在往着这南边的龙城来。它们要见龙王,它们要知道龙王的态度,这关乎到它们能否安心地守着自己的一片海域。
看着陆陆续续涌进龙宫的各种海妖,高坐王椅上的龙王未说一句话,他深知,这个时候自己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关乎到自己在各大海妖心中的态度。这些海妖无一不是管辖着一方海域的存在,它们安定与否,关乎到整个深海安定与否。
他,龙王。
他看上去似乎很老了。
听着各大海妖的一句句禀告,他没有回应任何一句话。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认为曾经的云兽之王不再可怕了,海洋一族发展至今根本不需畏惧,如今那云兽之王侮辱了龙族,应该受到惩罚,不然王威不在。他们甚至想好了,如何去讨伐云兽之王。
也有一些觉得不应该和云兽之王硬碰硬,毕竟现在是大势临近的关键时候,不能再挑起斗争,自伤羽毛。
龙王一直坐在那里,没说一句话,他像是在追忆曾经的时光,眼里是一片恍然。是那个龙族被云兽捕食的时候。
他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海妖们,即便它们有的上千岁,甚至更多,但在他面前依旧年轻。
年轻一族们,似乎没有感受过那个时代……似乎没有看到过云兽之王挥手之间便是翻山倒海的模样……似乎无所畏惧。
不过,也好,年轻一族就是应该无所畏惧。
现在,他作为一个王,必须要先安抚下这些躁动的海妖们。他们可以冲动,但是他不能。很多话,他都厌倦去说明了,但是不得不去说明。
他开始说话,于是所有的海妖都停了下来,俯身倾听。
一段段慷慨的话响起在整个龙宫。
远在龙城之外的海洋里,一大一小两条龙游动着,惊动周围所有的海兽。
“三哥,你要去哪?”
“我要去东土。”
“去东土干嘛?”
“去看一下那头云兽。”
“你没有给父王说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什么都和父王说。”
“可是听大哥说,那头云兽很厉害的,会吃了我们。”
“那你就不要跟着我去了,你回家好好修炼吧。”
“不,我也要去东土。”
“你也要去看那头云兽?”
“不是,我要去东土找我的恩人。”
“恩人?是你在中州遇难的那次吗?”
“嗯,要不是我的恩人救了我,我差点被剥皮抽筋锯角吃肉喝血了,上次还没来得及感谢恩人就不见了。”
“你知道他在东土?”
“不知道。”
“你认识他?”
“不认识。”
“那你……”
“我觉得在东土。而且,只要我看见恩人,就一定能认出来的。”
“小妹,我觉得你还是回去了。我悄悄溜走了,顶多被打一顿,但是你悄悄溜走了,父王会杀了我跟几个兄弟的。”
“没关系的,我会帮你们求情的。只要我求的时间够多够久,父王就没时间杀了你们。”
“小妹,你真好,我都快要感动哭了。”
“嘿嘿。”
……
巨兽环绕,无一处是逃路。它们像是黑云一般,压在飞艇的上空,好似凭借着气息便可以摧毁整艘飞艇。听着那一声声宣告,感受着那骇人心魄的气势,绝望开始在飞艇上滋生。现在局势很明了,但凡飞艇上朝天商行的人开始扛不住压力,那么整艘飞艇将率先从内部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