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东方未明给他吓得手一抖。傅剑寒笑着凑过去,左手二指托住他的手腕。“……我见你好像有头绪了?”

“头绪称不上,就是有些人说错了话……可惜还缺少他们杀人的证据,不能令人信服。”东方未明摇摇头,手中薄如蝉翼的离火玄冰镖忽然插入杜老四的气海穴,尖端带出一点血迹。“唉,世人也不是个个如我这般聪明的。”

“那是自然。”傅剑寒饶有兴趣地从背后看着,“未明兄何时还学了这门仵作的手艺?”

“才没有呢。我又不是验尸,只不过……”东方未明站起身来,把沾血的镖刀放到鼻端嗅了嗅,脸上带着有些邪气的笑意,“剑寒兄,你知道——每种毒药的味道,尝起来都是不同的吗?”

傅剑寒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东方未明左手举起一只小巧的金簪——“这是我方才从那对雌雄大盗的包袱里顺手摸来的。上面抹的大概应是孔雀胆,碧蚕蛊。” 右手拿着那支沾了血的离火玄冰镖,伸出舌尖在刀口慢慢舔过,“这个嘛……却像是断肠草,火寒蝎,赤练蛇。如果当真是杜老四毒杀了妻子又服毒自尽,为何要分别用两种不同的毒药?而杜老四的毒血,和剑寒兄之前中毒时流出的血居然是同一种味道,岂非太过巧合??”

傅剑寒面沉如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镖,在衣服下摆上擦干净。“未明兄,我早就想劝你了。沈大夫说过,你的体质所谓的‘百毒不侵’,并非真正的能解百毒,而是对毒物的抗性比常人强些而已;而你却有些太过依赖这一点了。所谓善泳者溺,擅于用剑的人,常常也是死于剑下。”

东方未明唉唉了两声,觉得傅兄的眼神有点锐利,不禁缩了缩脖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真的不要紧,沈姑娘当年离开忘忧谷时,把她的屋子也留给了我;后来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本毒典,里面记叙了许多关于毒物的知识;才翻了小半本,已觉获益匪浅。关于毒物的味道,也是上一个读过这部毒典的人写下的批注……那位老前辈能活着留下记载,我自然也就不会死——呜。” 他话讲到一半,人已经被从后面揽住了。傅剑寒的呼吸一下一下喷在颈后,像用小刷子轻轻梳理着寒毛似的。

东方未明其实感觉还怪舒服,但挣扎于面子和正事儿之间,最后毫无诚意地扭了扭腰。“你干嘛?”

傅剑寒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里,“……酒瘾犯了。”

“我身上又没带着酒。咦,你怎么……” 东方未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好像有某种熟悉的硬度从后面抵着自己;他伸手一摸,傅剑寒的剑还挂在腰侧。“怎么会……”

“你刚才舔刀子的时候,就有点……” 傅剑寒闷闷的声音传来。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东方未明感到一股热意从丹田烧起来,呼地一下窜上头顶。傅剑寒其实只有一只左臂用力环着他,右手垂在身侧;但他就是觉得仿佛有种强力的禁锢,箍得他无法动弹。

古人云画地为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是我自己不想出去吧。

东方未明垂下头,手指顺着肌肉的纹理细细摸索那只横在身前的小臂。他感到傅剑寒的唇舌轻轻挤压着耳垂,然后沿着肩颈的侧线滑下来,仿佛品尝着颈脉有节奏的一次次搏动。

“……那个,案子,还没解决。”

“唔。”傅剑寒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沮丧,“我等一等就好。”

“……我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