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倜傥是多余的!”东方未明抓了抓头,“可惜,如果我们再多一人就好了……或者明明只有一个人出战,却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两个都来了,这样两个人也可以当做三个人……咦?”他视线四下乱瞟,忽然落到背了一晚的麻袋身上。“明明是两个人,却当做三个人——剑寒兄,我又有招啦!!哈哈哈!!!”
是夜,已经敲过了四更。吴府的后院却点着数十只火把,照得火光通明。一名富商模样的中年人正指着被绳索捆绑的毒医,对一名肥头大耳的捕快道:“劳烦刘捕头连夜上门提拿人犯。就是这名外地女子在水井中下毒,导致本镇疫病流行。她随身的那个药箱便是证据。她还有两名同伙,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却会使刀弄剑,捕头可千万要小心他们半路截囚。”
姓刘的捕头冷哼一声:“这群江湖匪类好大的胆子。若他们敢包庇人犯,那就是和朝廷作对——”
“正是正是。”
话未落音,院外的围墙上突然出现了两个挺拔的身影。其中一个蓝衣马尾,臂绑黄巾,叉腰向前一指:“你们这群官商勾结、颠倒是非、诬陷良民的奸人,也好意思自称朝廷命官?小侠我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吴大善人嘿嘿狞笑,懒得骂回去,直接把手一挥:“给我放箭。”
擎着火把的家丁身后立即转出十来名护院武师,手里拿着自制的狩猎木弓,齐齐向墙头射来。这群人射出的箭准头虽然不行,数目却相当可观。闯入的两人用长剑或折扇拨开箭矢,但想要迎着箭雨冲过来救人,却也不太轻松。忽然,其中一人在跃起时发出一声惨叫:“啊!我中箭了——”随即捂着胸口从墙头上栽下。另一人嘴里喊着“兄弟你怎么样——”也跟着翻了过去。
庭院里的人大喜过望,但那两人消失在墙的另一面,不知生死,于是刘捕头做了个手势,命手下捕快拿着铁索、悄悄地从两侧包抄。
哪知围墙的另一面两人都毫发无伤,红衣的那个手里捏着一支徒手接下的羽箭,而蓝衣的那个从草丛里摸出一具脸上蒙着丝帕、身上披着麻袋的死人来,又扯出几段麻绳往自己身上捆。
东方未明一面折腾一面抱怨道:“剑寒兄,你演得太不像了。”
“未明兄演技出众,不如接下来的路数,咱俩换换?”
“不成不成,这位尸体兄与我一路同行,已经是生死之交了,即便是剑寒兄也休想拆散我们。”
未明将死人背好捆牢,伸出拇指,“我二人去去就来。沈姑娘就拜托剑寒兄了。”
说完他整个人如箭般跃出,再次在墙头上一闪而过,随即跳上一座小楼的屋顶。庭院里的家丁护院见到他,都高声叫喊。
“小贼在那里!!!” “快快!其中一个已经受伤了——” “竟然还不死心……给我继续放箭!!!”
未明在高高低低的房檐树影里闪转腾挪,不时寻机射出暗器,击倒不少围追堵截之人。火把的光芒本就摇曳不定,又被生死符打坏不少,加上蓝衣少年身法轻灵,自然愈发令人看不清他背上的影子——但从常理推想,除了他受伤的同伴,还能有谁?于是当他似乎打算放弃目标,向府外逃窜时,大部分武师捕快都拿着火把追了出去。
傅剑寒蛰伏在庭院阴影最深的角落里,像守着猎物的豹,静得连呼吸声都无。待院中人大半离去,剩下留守的人也丧失了戒备之时,一道剑影忽如电芒般从黑暗中炸裂开来,瞬间掠过数人、连着斩断了毒医身上的绳索。震惊中的家丁连喊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刺中了穴道。毒医也当机立断,袖中飞出两条小蛇,缠住在院中留守的吴管家的脖子。这两人出手极快却绝不恋战,转头便向外逃去;眼看即将冲出吴宅,忽有一名道士打扮的老者手握拂尘,拦住去路——正是镇民们一直供养着的那位老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