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马匹缓了些,侧目轻笑,“师父才刚和你说了什么?”
杨真认认真真,一字不漏的如实回道:“帮主说,若是少爷少了一根汗毛,就要属下仔细小命!”
“哦?”秦霜勒马停下,杨真也同步停下,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们少爷,风少爷下落不明,此时不是应该快马加鞭的嘛!
就听他们少爷笑道:“难不成他还知道我身上有几根汗毛不成?”说着长剑出鞘,明光一闪,一缕青丝赫然呈现在冷寒的剑身上,而剑身则对着杨真的颈项,“嗯?”秦霜嘴角含笑,剑身一转,剑尖一挑,杨真的脖子上已然出现了一条极细的红线。
杨真似是没有知觉,只呆呆望着他们少爷,轻声道:“这该去问帮主才知,属下愚钝!”
“哼!”秦霜冷哼一声,嘴角笑意消散,收起剑,手缠绕缰绳,“你是谁的人我不管,不过,你既然跟了我出来,就得依着我行事,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这话虽有三分假,但却有七分真,杨真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性,自然了解。他不怕死,但是,秦霜的话当听就得听。
“是,属下明白!”
“既是明白,我自也不会让你太难做。”
“谢谢少爷体恤!”
七日七夜的不眠不休的飞驰,终于,到了无双城管辖的范围!
这不是城,也没有人烟,是距离无双城百余丈的山林。
他们此时已经舍弃了马,徒步走小路行径,这次,事出非常,并不能多带人手,所以,只带了杨真一人,人少,也免惹人注意。
只听一阵轻悠悠的马蹄声响起,却是玩绕小路那边行近了两匹马,一双人。
就听一沉而冗重的男声,言语中许多无奈,言谈宛若一个出世的智者。
“晨儿,江湖纸醉金迷,世人沉迷,往往终不能脱身,多少人落个凄凉的下场!”
他身边俊秀的年轻男子哪里懂得这些?他心智尚且稚嫩,生来经历平顺,从不知惊险苦难,只知道这个世界历来都是强者的世界,至于弱者下场如何,他却不知!手握英雄剑,无名传人,就这名号,他便能算个中等的强者。
而对于师父的思虑,他终是不能理解,随后不解道,“既是如此,怎还有那样多的人投身江湖?”
这话说着,倒是带着几分质疑,也不知是江湖的错儿,还是师父的心太弱。
无名是神话,而他是神话的传人,多少年来,他自豪过,也彷徨过。
他以为自己会继续神话,但那终究是个神话!神话,是不可复制的。
而经历岁月,斗转星移,这个曾经的神话却一直在和他说着:江湖险恶,人心中的贪欲更险!
“江湖易变,人心不定。”
“师父?”
“今日的无名小卒,明日的一帮之主;岂不知,转眼之间便成空!绝世高手,倘或一朝不慎,也定然露血街头!”
“…”
“纵然退隐归田,也是不得,除却一死方休!”
这话说的何其无奈!秦霜暗暗心惊,无名看的倒透彻,这天下乱世,一死倒是干净,再不愁寻不着清净。只是,这时如何又要来无双城,管这江湖事?
后面说着死生的话题,惹了他师父愁色,剑晨赶忙转移话题,“对了,师父,你说天下会要觊觎无双城,咱们来可是为何?莫不是帮助无双城,对付雄霸?”
无名摇摇头,“无双城气数已尽,再无力回天。”
剑晨一急,“那岂不是叫天下会吞并,倒时,雄霸独起一支,势必天下大祸?”
“武林门派多而杂,实力均衡太久,争权夺利,攻城掠地,打打闹闹、分分合合无休止,也是时候停歇了。”无名道,“雄霸是当世难得的枭雄,若真能统一武林,保得一时太平,也算功德一件。想来这几年,他也知行善积德,对待天荫城的子民亲厚有加,辖制区每年大水,纵搬空银库,也定然全力筹备赈灾,如此这般,比起无双城独孤一方残暴无人,严苛重税,送子民于水火,他雄霸倒算现名了。”
这一席话说的剑晨没了声音,心想着,听说不久前,雄霸二弟子还在乐山赈灾呢!也不知道,步惊云那小子现在什么模样了,自从那时一别,倒是六七年,没见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