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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远桥在开封住了一个多月,心情十分喜慰,儿子很听得进劝,虽然没有明言答应什么,但自己说的话他都点头赞成,看来以后也不会为了名利地位就一定去钻牛角尖,非要拿性命去搏。专程来劝说能有这般成效,宋远桥也就满意了。
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宋青书白日经常忙碌有事,父子不得经常相聚,就连晚上想去和他说说话,叙叙父子别情,他也十之八九会和张无忌出城外骑马赏月,不知这二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兴致。
宋青书自从那日早上差点被他爹‘捉奸在床’后就万分小心,有宋远桥在府中,他对着张无忌连话也不敢乱说,只好晚上躲出来,在郊外找个乱石岗坐坐。
好在近来天气不错,晚上在外面看看月夜星空也不错,别有意趣,这些年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候。
因为有了其它打算,事事退一步想,反而心境开阔起来,只是还有一个隐忧:自己这里一切都好安排,最多是费点气力筹划的事情,但张无忌就真的这么信得过朱元帅,能确定他势力稳固之后不会反过来来寻明教这些人的麻烦?毕竟这些人从教主张无忌,到左右光明使者,五行旗掌旗使,个个在教中的身份都比他高啊!他又岂能安心?
“无忌,你确定将那么大一只起义军都交到朱元帅手中不会有什么后患?”
“起义军其实本就大部都在朱元帅的掌控之下,这些年他汲汲经营,功不可没,让他做名副其实的统帅也是他应得的。我们明教退回昆仑山光明顶,远离中原,与他再不会起什么大冲突,况且其它我不敢说,他对明教是绝不会有歹心的。”
宋青书皱眉,“你怎么能如此确定?他自己说的吗,无忌,人心善变,口说无凭!”
张无忌很有把握,“他既然入了明教,就是我明尊座下弟子,如敢对明教不忠,那必然要受金蚕蛊毒噬身之苦,我曾经请杨左使去找了两个十恶不赦之人回来,在他们身上下了金蚕蛊毒,让朱元帅亲眼看到中了金蚕蛊毒的人是何种惨烈死法,谅他日后都不会敢乱来。”
“金蚕蛊毒?”宋青书背后升起一阵寒气,想起了当年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时,华山派掌门鲜于通身中金蚕蛊毒后,满地翻滚,声若杀猪的惨状。看着张无忌变得十分阴沉晦暗的脸色,忽然明白张无忌为什么总是不愿提及此事,用这种手段威慑旁人实在有违他的本性,只怕是他最不愿做之事。
望着开阔的四野,安慰道,“想开点吧,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明教要是这点规矩约束都没有,又凭什么约束教中弟子,你震慑住了他一人,日后能省去无穷的麻烦。”忽然转口道,“今晚星光点点,夜色撩人,多看看吧,日后到了光明顶就不容易看到了。”
“怎会,这里能看到星辰月色,光明顶自然也能看到。”
宋青书微笑点头,站起身来,“也是,那就回去陪陪我爹吧,日后不容易见到他老人家倒是真的。”
张无忌心中的阴翳褪去,和他并肩而行,侧眼去看,身边人玉白的脸孔在夜色中清朗如水,眼中是点点闪烁的星光,身上长衫飘洒,风姿毓秀。
说起来宋青书也是快要三十岁的人了,但是这几年越来越见风采不凡,他本就生得好是因,事业有成,纵横捭阖气概撑起的风骨是果。
知道他刚才的话是明白答应和自己一起回光明顶了,心中宽慰之余却也有些不安,拉住宋青书,“青书,你不要因为我而委屈自己,我现在反正是无事一身轻,你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