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责怪萧景:“你要觉得过意不去,赏他些金银就是了,居然还提拔奴才,也不嫌丢份。”
“是儿臣考虑不周。”萧景赶紧请罪。
贾环又说:“这不关淳王殿下的事,实在是臣家里的那些破事太过烦扰,殿下见臣因为母亲姐姐的事烦恼不堪,所以才帮忙的。”
贾环略讲了母姐之间的争吵纠纷。
皇帝却对这家务事有了兴趣,说:“那你何不给你母亲姐姐断个是非,让她们以后别吵了,何必用这法子。”
贾环说:“臣虽年轻,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强盗也有三分理,这家务事是不能断个是非曲直的,若是硬要断个黑白,必伤感情。所以只能两边哄劝。”
这话正说到皇帝心里,点头叹道:“从治家可以看到治国,可见你是个心里清楚的。这家务事的确不能分清是非黑白,硬分会伤感情。”
皇帝还没老糊涂,已经看得出这场闹剧的根子在于两子相斗,以前两子相争,他当做家务事,一直装糊涂,这让萧景一派的人,包括部分中间派都觉得他这皇帝兼父亲太偏心了,可是涉及两个儿子和皇家体面,他又不能把事情放明面上审判,于是某些人越来越过份了。
一想到此节,皇帝的态度已经有倾向性。
他不想见到朝廷出现震荡,这案子牵涉到国家宰相,不能再问下去了。骆养性是皇帝用来牵制首相,平衡内阁的人,不能动,李琰是淳王的老师,动他就打破了两个皇子之间的平衡,也不能动。所以这案子,也只能大事化小。
萧晨发觉皇帝开始软化,有些发急:“这件科场舞弊的事该下个定论。”
皇帝想了想,说:“这小子说的有理,定罪要靠证据,而不是靠想象。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没名气而出人意料中了会元,就说他舞弊,也太牵强了。他虽然微不足道,但是朝中大臣的清誉不可诋毁。”
“可是贾家不少人都下注赌他中会元。”萧晨又提醒一条“证据”。
萧景赶紧说:“那些内宅妇人和奴才下这样的赌注,除了因为偏爱他而下注,还有的就是别有用心了。”
他还没忘了李琰教的,不管是不是王夫人做的,都要把事往她头上栽,以便拉王子腾下水。
皇帝有了年纪,精力不及,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实在没力气管这家事掺和国事的烂事。不想再在这事上纠缠,说:“杨彬,你去搜证据,其他人退下。”
萧景见他没有下令释放贾环,郁闷不已,却不敢说什么,只得退下,又匆匆用担忧的眼神看了贾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