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被呛了一下,无奈地把真相告诉了阿尔弗雷德。
有那么一会儿,阿尔弗雷德眼中浮现出了戾气,但它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正的义愤填膺:“那帮恶.棍,我一定要收拾他们一顿!爱德华,我们走!”
爱德华紧跟着阿尔弗雷德下楼,不禁觉得阿尔弗雷德这个小孩子也不简单,他很坚定,可是也很矛盾,他有无限潜力,可能会成为最奇怪也最可怕的英雄。如果他能归顺美.国自然是最好的,真不知道他未来会长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
“亚瑟,快醒醒,我们要走了!”
亚瑟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正躺在阿尔弗雷德的怀里,心想肯定是做梦,于是又闭上眼睛享受梦境的美好,谁知梦中的阿尔弗雷德跟现实一样不解风情,突然一下松开手害得亚瑟后脑勺磕在地板上:“喂别睡了!你听见了没?我们要走了!”
“哈?”亚瑟被惹火了,猛然想起了爱德华的邀请,立马把阿尔弗雷德推到一边去,翻了个白眼,“我哪都不去!阿尔弗雷德你是不是蠢?你只是被人拉过去做牛做马罢了,这种谎话你都信!”
“我知道!”阿尔弗雷德比亚瑟更火大,一把摁住亚瑟,抓着他的肩膀大喊,“那你想待在这种破地方烂掉吗?!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快跟我走然后治好你的眼睛,我会帮你处理别的事情的!你就闭上嘴巴……”
亚瑟虽然眼睛不太好使,但对付一个阿尔弗雷德是绰绰有余的,他突然发力把阿尔弗雷德掀了下去,不顾一切地咆哮道:“就凭你?!你能处理什么?!你懂什么?!你是不知道你这些天以来是个什么样子,我可是每天听着你的惨叫入睡的!你跟那个美.国人走了只会落得更惨的下场,你要走就走,别带上我!别让我天天替你操心啊?!你说话啊阿尔弗雷德?!”
亚瑟的眼球一阵刺痛,阿尔弗雷德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很不自在地说:“……亚瑟,别哭了,是我不好啦。”
亚瑟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眶里真的有眼泪。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连眼睛被毁的时候都没哭的。他一下子没了力气,失神地瘫坐在地上,阿尔弗雷德也感觉有些愧疚地坐在旁边:“不好意思啦,我不知道那些事情。但是,你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里?明明在‘沼泽营’的时候你那么热衷于和他们一起逃跑。”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其实待在那里未尝不是件好事。”亚瑟摩挲着自己脆弱的手腕。
“你在说什么啊亚瑟?”阿尔弗雷德不认可地皱起了眉头,“前进一步当然比停滞不前要好,好事总是后头的。”
亚瑟摇头:“这事我们谈不妥,阿尔弗。”
“那我就算是拖也要把你拖走。亚瑟,你什么时候变成胆小鬼了?”
“是啊,我就是胆小鬼啊,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干掉那些护士逃走了,是谁害得我畏手畏脚的?”亚瑟嘲讽地挑起了眉毛。阿尔弗雷德撇了嘴巴:“我看你倒是挺精神的,谁要你保护了?照现在这个情景,你比我弱多了,弱小的家伙就不能乖乖依靠英雄吗?”
“啊?哪里来的英雄的?你就别做梦了……”亚瑟不屑地扭头想躲回角落里去,阿尔弗却突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认真道:
“我在这里呢。”
“……”不得不承认,亚瑟有一瞬间就要缴械投降了,可是理智阻止了他,本来要流出的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转而他扯出了一个僵硬的嘲笑,“就你还早了一百年呢,你现在就是个小.屁.孩罢了。”
阿尔弗雷德顿时不爽了,作势仿佛要扛走亚瑟,亚瑟恼羞成怒骂道:“我自己会走路!”
阿尔弗雷德站起来对亚瑟伸出手:“那就站起来跟我走,亚瑟!我会打飞那些坏.蛋保护你的!”
“就你现在这个笨.蛋样怕是十几年都离不开我,我难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吗?”亚瑟叹了口气,抓住阿尔弗雷德的手站了起来,靠自己的双脚走出了那间禁锢了他四十三天的小房间,当他再一次看见太阳时,眼睛疼得厉害,但是这双眼睛里还有另一个太阳可以注视。
亚瑟可能被上天赋予了某种使命,去守护阿尔弗雷德不被玷.污而陨落,然而事实是亚瑟就是阿尔弗雷德不堕落的原因。这两人的路还很长,爱德华会让他们在自己手里绽放光彩。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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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才刚刚开始,汉斯上士。”
爱因斯一手执着档案,一手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他面前站着严肃的“鹰钩鼻”:“汉斯,我可能很快就要撤离玛须营了,还有别的一些同志。我不在的期间你要多多注意,这所军营里培养的可不是小孩而是怪兽的幼崽。”
“是。”“鹰钩鼻”拘谨地颔首。
“汉斯,”爱因斯把手中的档案扔在桌上,用红墨水钢笔修改了一下,“你有个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就是忠诚,有时不太听话才对你比较好,你听懂了吗?”
“……是。”“鹰钩鼻”踌躇一番也没找到合适的言辞,只好如此回答。
爱因斯无声地笑了笑:“汉斯,保重。还有,去收拾掉那个搞小动作的卢西安诺吧。”
“鹰钩鼻”低头,看见桌子上的档案被画了一个鲜红的大叉,档案里的头像正是卢西安诺那张甜美的笑容。这次“鹰钩鼻”毫不犹豫地点头回答了: